科学家在泰国中部的昭拍耶河流域，为一条巨型淡水黄貂鱼做上记号后，将其释放。这种濒临灭绝的物种生活在印度到印度尼西亚的大河里。摄影：ZEB HOGAN
撰文：STEFAN LOVGREN
二十年前，泽布·霍根在东南亚的湄公河上工作时，头脑里有了“巨鱼项目”的想法，该项目旨在发现、研究和保护世界上最大的淡水鱼。这个项目的核心问题是：哪种鱼是最大的鱼？内华达大学雷诺分校的鱼类生物学家霍根说：“我以为这个问题的答案会很简单，但事实证明，我想错了。”
多年来，他经常作为国家地理野生频道《怪兽鱼》节目的主持人，在地球的各个水域中，寻找最大的鱼。2005年，一条在泰国湄公河捕获的巨型鲇鱼，体重经证实达到了646磅，这一发现让霍根开始寻找比这更大的鱼。尽管很多次，他离答案只有一步之遥，但他始终没有找到一条核实重量超过646磅的鱼。然而，霍根发现，世界各地河流中的巨型鱼类往往没有得到很好的研究，而且大多数情况下，这些鱼类的数量正在大幅减少，有些物种甚至即将灭绝。
科学家在柬埔寨洞里萨河沿岸，给一条湄公河大鲇鱼做上记号，并将其释放。这种极度濒危的物种体长至少可以达到9英尺，体重达到646磅。摄影：ZEB HOGAN
最终，他和我开始写《巨鱼追踪：寻找世界上最大的淡水鱼》这本书。这个月，内华达大学出版社将出版这本书。即使去年就完成了手稿，但对哪种鱼是最大的鱼这一核心问题，霍根还是没有答案。
之后，霍根在柬埔寨的研究小组奇迹般地接到了渔民的电话，渔民说他们在湄公河里抓到了一条巨型淡水黄貂鱼，这条鱼要比之前抓到的鱼大得多。结果，这条黄貂鱼长13英尺，重661磅，2022年时，被吉尼斯世界纪录认定为最大的淡水鱼。
这一发现鼓舞了人们对这些庞然大物的保护。与2005年被杀死出售的鲇鱼不同，去年捕获的黄貂鱼装上声学接收器后被放生了。这让研究人员能够跟踪它的活动，以便对这个几乎陌生的物种，有更多的了解。
“我们还没有真正了解这些鱼，它们就已经在消失了，”霍根说，“现在我们有了研究和保护这些神奇生物的手段，所以我们需要利用这些新知识，把它们变成有意义的保护。现在还不算太晚，大鱼还都在呢。”
霍根说，他也还在寻找比巨型黄貂鱼更重的鱼。
巨鱼大比拼
巴西马瑙斯的一个水族馆里，工作人员一旁的巨骨舌鱼。巨骨舌鱼原产于亚马逊河流域和圭亚那的大河中。按照一些模型推测，巨骨舌鱼体长超过10英尺，体重超过400磅，甚至能达到700磅。摄影：ZEB HOGAN
霍根的项目得到了国家地理学会的支持，他找到了二十多个他称为“巨鱼”的物种。所谓“巨鱼”是体长至少达到六英尺或体重达到200磅的淡水鱼。“巨鱼”形态和生活史各异，包括了巨型鲤鱼、电鳗和巨型雀鳝等。
除了体型巨大，它们的共同点是，许多物种的种群数量已经因过度捕捞、大坝建设、污染、物种入侵和气候变化大幅减少。可以长到20多英尺长的中国白鲟，在霍根搜寻行动初期就被宣布灭绝了。霍根说：“意识到这些鱼，其中一些已经在地球上生活了数亿年，却在我们的一生中逐渐消失，让人感到不安。”
巨型鱼类是河流健康的风向标，所以鱼类数量减少对于世界淡水生态系统而言，是一个令人担忧的现象。研究表明，淡水生态系统通常比海洋和陆地生态系统退化更严重。
在职业生涯早期，霍根主要研究湄公河的大鲇鱼。当时他怀疑，大鲇鱼和世界上最大的鲤鱼巨暹罗鲤几乎已经在湄公河中消失了。
“世界最大鱼类”称号的其他争夺者包括生活在南美洲亚马逊盆地、需要呼吸空气的巨骨舌鱼，以及欧洲体型最大、食欲旺盛的淡水鱼欧鲇。
然而，这一头衔的头号竞争者是在东南亚的河流中发现的巨型黄貂鱼。大多数黄貂鱼种群濒临灭绝，但或许仍比其他许多巨型鱼类的情况要好。多年来，霍根将搜寻的重点放在泰国中部、离曼谷不远的湄公河上。运动钓鱼者在那里捕捉和放生巨型鳐鱼。在一次《怪兽鱼》节目的拍摄中，霍根的团队捕获了一条黄貂鱼，他认为这条黄貂鱼的尺寸打破了记录，但团队没有足够大的秤，给这个大块头称重。
然而，霍根怀疑，柬埔寨的湄公河中也有创纪录的鳐鱼。自2017年以来，他领导的美国国际开发署的研究项目——湄公河奇迹越来越重视柬埔寨北部生物丰富的一个河段，研究人员认为，那里的深水区是许多大型鱼类的庇护所。
渔民们告诉霍根，他们经常抓到重达一千磅的黄貂鱼，但这些说法很难核实。
碰巧的是，一个美国科学家小组当时正在柬埔寨北部的这一区域，首次进行遥测研究，以便了解湄公河中，鱼类的迁移模式和行为。一条突出的雌鱼成了研究中第一条被植入声学标记的鱼。
水听器的记录显示，被标记的黄貂鱼几乎只停留在，原来发现它的那条河的某个区域里。这意味着，以区域为基础的管理方法，如在当地建立一个禁渔保护区，将有助于保护黄貂鱼。这样的保护区在东南亚很常见，尽管需要得到当地社区的大力支持。
柬埔寨渔业管理局内陆渔业研究和发展所所长恒刚（音）说：“我们计划努力提高公众意识，让群众参与保护黄貂鱼等其他物种。”
搜寻继续
对霍根而言，寻找最大淡水鱼的工作还没有结束。“这条黄貂鱼可能不是这条河里最大的黄貂鱼，”他说，“渔民们经常告诉我，他们捕到过比这更大的黄貂鱼。”
有专家认为，其他物种，特别是巨骨舌鱼，体重与黄貂鱼相近。科学家研究了圭亚那埃塞奎博河中，巨骨舌鱼鳞片上的轮纹沉积，发现当地的巨骨舌鱼或许比它们巴西中部的同类重得多。
例如，科学家对鱼类长度和质量关系的研究表明，几年前在巴西捕获的一条长约10英尺、体重540磅的巨骨舌鱼，要是长度相近，这条鱼在圭亚那的体重将超过700磅。
领导这项研究的纽约州立大学渔业教授唐纳德·斯图尔特在电子邮件中说：“我预测，最终巨骨舌鱼的世界记录来自圭亚那。”
霍根说，他的搜寻工作不仅仅是找到最大的鱼。
“搜寻工作还是为了更加了解这些动物，” 霍根说，“找到创纪录的鳐鱼能够证明，这些鱼类还在那儿。这是一个积极的信号，但是我们对它们的认识还只是些皮毛。”
（译者：幸运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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