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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盆草,垂下一帘幽梦
图文雨中木槿
小时候种过垂盆草儿,是一种非常好养的草。
村庄草木泛滥,空气新鲜洁净,极少有人家在院子里种花。如果哪家院子里专门种植了一些罕见的植物,总感觉这家人不寻常,肯定是读点书识点字的人家,有城里人的气质。
偌大的一个村子只有三两户院子里种了不一样的花草,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能很清晰地想起来是哪几户人家呢。我是多么羡慕有花的院落啊,常站在种花人家的院门口,痴痴地向院子里望。那样的人家真美,我的内心也和院落一般开满了花,人间原来还可以这样美。
每天上学我都要倒走几户人家,去找同桌梅花。大人们都嘀咕:“这丫头是不是脑子痴了,绕路上学”。他们哪里知道,我是趁此机会去梅花家看花。
梅花的爷爷是个花迷,种了一院子花草。我每次去找梅花,她都正在吃饭,我在院子里随便走走,和院子里所有的花草照个面。挺秀的松针树,葱郁的冬青树,四季花开的月季,艾香的菊,爬墙的喇叭花,美艳的百日菊……都是县城里才能看到的花草,真是稀罕啊。种花人家的人和一般人有点不一样,他们做事认真仔细,脾气温和,又爱干净。
梅花的母亲穿着盘扣斜襟蓝洋布褂,一点皱褶没有,板板正正,清清爽爽,看着舒服。一看就是本分朴素,心灵手巧的女人。梅花带到学校吃的煎饼,玲珑小巧,薄如蝉翼,麦香浓郁,看着就好吃。而我妈跟潮穿的确良对襟褂子,烙的煎饼用最大尺寸的鏊子,揭下的饼,都是冷鏊皮,厚得没牙花(土语),饿急了才能咽下肚子。由此看来养花能修身养性,让人性格变得不急不躁。
梅花的爷爷穿着雪白的唐装马褂,像书本里的古人,清骨冷傲,有股书卷气。很少言语,不与外人牵扯,只顾沉迷于种花花草草,以至于是村子里古怪出名的老头。梅花的奶奶,包网盘头,清瘦娇小的身板儿,标准的二寸金莲,肯定是旧社会最美的女人了。梅花的父亲爱穿灰色中山装,扣得整整齐齐,像民国时的读书人。她的两个姐姐,一个叫桂花,一个叫梨花,都她爷爷起的,三姐妹个个都高挑清瘦,斯斯文文。乡村种花人家的人真是与众不同,透出一股城市人的洋气,好生羡慕。
我多想在自己院子里种几棵花呀,那是乡村一个小孩子的心愿。种花对于乡下孩子其实是很简单的事,那时我却感觉开头好难的。似乎院子里每一处地方都被大人发落好了,不知道哪块是小孩子能利用的地方。如今想来不是没有小孩种花的地方,是那时的孩子太乖,从不叛逆,服服帖帖听从父母。
是一枝小垂盆草,给足了我的自信,开始了种花生涯。
当时不知道它的学名,随意叫它吊兰。
我读初中了,梅花辍学,到她家看花的机会少了。周末我去找梅花玩,她在吃饭,我在院子里看花等她。在此之前我看到所有的花都长在地上的,向上生长,对着蓝天开花。我居然在矮墙的瓦砾里看到一种植物,从墙头垂下一条条绿茎,丝丝缕缕,枝枝蔓蔓,缠缠绕绕,风一拂,细绿枝儿窈窕舞动,像村媳妇掀起门帘欲出屋那般风情。
梅花看我对着这美丽的植物发呆,她捧起一串绿枝,霞飞满腮,眸有羞涩,端详一会儿,挑最细长最鲜活的一枝掐断:“这是吊兰,插土里就活,人家送我时我也只一小枝,很快长成绿帘子”。吊兰,好好听的名字,有声有色。我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捧着一枝翠莹莹的草茎,像握住已经实现的梦想。跑到家,匆忙找了一只不用的泥烧尿罐,美滋滋地栽了它。当下只想它需要土和水,快点让它自由呼吸,根本没想到要一只漂亮的花盆才与它相配。
一日日,它在破旧的尿罐里,发芽抽枝,不久爆盆。它修长秀丽的枝蔓,覆盖了灰色花罐的拙朴与粗糙,真是意想不到的美。我开始相信自己会种花,开始弄别的花来种了,绝不是模仿城里人的雅兴,我是发自内心喜爱草木。
院子外伸进来的枣树枝,开出新鲜奶油味的枣花时,我的吊兰也开花了。一罐从上到下的明黄色,一朵朵小五角星样的黄花儿,眉眼精致,泼辣成群,热闹非凡,弥漫着淡香。我种的花开了,我高兴得想昭示天下。跑到梅花家炫耀一下,和她的吊兰比比美。
我咧着嘴笑着闯进梅花家,看到矮墙头光秃秃的,翠绿曼妙的吊兰没有了,我愣住了。梅花正在屋里收拾东西,看样子要出远门。果真她要去城里大伯家玩几天,我很吃惊,平时古板保守的梅花,大门不出二门不进,怎么突然要去大城市。她眼睛里有泪:“吊兰我给拔扔猪圈了,是刘四送我的。昨天我和他在菜地说话,离老远,被憨女看到了,迎头就骂我,村上风言风语……”。
邻家刘四是我们同班同学,长得熊腰虎背,健硕威武,年幼失父,家里很贫穷。最近有人给他提亲事,是本村暴富吴家的憨女儿,有点弱智。刘四家多穷啊,她姐心灵手巧又俊,给他哥换亲,人家嫌他家穷弟兄多。憨女是全大队首富,居然一拍即合呢,以后能在一起过日子么,真是不可思议。
我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明白。和梅花在此一别再也没有联系。
多少年过去了,从别人那里零星听到年少时伙伴的消息,刘四和憨女生了三个孩子,采桑种田,过得非常美满。梅花嫁给一个有专业手艺的城市打工仔,多少人羡慕梅花以后可以随夫迁居城市脱离农村。可是梅花硬逼着人家呆家里种好二亩良田。他们是妇唱夫随,发家致富,生活得也很好。而那些对婚姻挑三拣四,把婚姻当做改变命运筹码的伙伴,一般过得磕绊,没有选择时那般理想。因为梅花刘四他们简单,所以容易幸福,像当年破罐里的吊兰,随遇而安,知足常乐,又清雅蓬勃。
在江南,看到隔壁阿姨在小区单元门种了一片早年我种的吊兰,匍匐于暖香的泥土,绿油油的,肉奶奶的,嫩得出水,萌得逗人,质朴清雅如村姑。经常看到阿姨掐一把嫩头拿回家,我忍不住问,掐这草干嘛用。才知这是垂盆草,是深资药膳植物。
每次经过那片垂盆草,想起年幼时的故事,想起梅花。那时我们不知道垂盆草能做菜,没有人知道梅花爱着邻家男孩。
然而不管人间发生了什么,垂盆草仍然是最好养的花,从不辜负别人对它的好,沾土就绿,深情地垂下一帘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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