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落花有意小说免费看(奈何 loud)

阴雨,小院。

花樱轻摇着蒲扇,小炉子里的火儿幽幽的。

待沙罐子里的药膳煮沸,她从一旁冰镇盒子里取出了一朵皎洁无暇的雪莲。

雪莲遇热,顷刻化成了水。

氤氲香气扑鼻,花樱如释重负。

这碗雪莲汤,成了。

王爷的病,也能好了。

她小心翼翼的倒出药膳,不让那精贵的汤汁洒出去一丁点儿。

而后她便欣喜的往书房去,去给自己心心念念了许久的人送药。

侍从高剑见她来,上前便接过了东西。

恭恭敬敬道了一句:“王妃有劳了,王爷正与贵客议事,恐不便王妃进去。”

花樱僵了僵身子。

心里空落了一瞬。

她外出采莲三月有余,她便是三个多月没见到了他。

如今药膳做成了,也不能见吗?

花樱抿了抿唇,对高剑道:“待王爷空时,我再来看他罢……”

高剑颔首,转身欲走。

花樱却又喊住了他:“等等,高侍卫,且告诉王爷,花樱一直在等他来。”

高剑眸色之中闪过一丝不忍,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诺”。

看着花樱落寞的背影,高剑轻叹了一声。

待高剑进屋。

离去的花樱,却又是转身回走。

她忘记将兜里的蜜饯拿出来了。

宋锦辰最怕苦了。

没有蜜饯下药不行的。

……

屋内。

那碗雪莲汤端在宋锦辰的手中。

他动作轻柔,俊美的面容上,是不可说的担忧。

他望着斜靠在床榻上脸色苍白的女人,眸色紧张。

待一碗汤药下肚,女人的脸色竟是瞬间的红润。

“轻儿,感觉如何?”宋锦辰关切的望着她。

“王爷,我感觉好多了,这碗雪莲真能起死回生,妾身又可以陪在您身边了……”

说着,被唤轻儿的女人眼眶跟着红了。

宋锦辰将人搂在怀里,温声细语:“好轻儿,快别哭了,哭了身子又该不好了。”

“嗯,轻儿不哭,为了陪在王爷身边,妾身也要努力的好起来。”

娇柔的人,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怜惜不已。

宋锦辰便是道:“待轻儿身体好起来,本王届时就娶你进门。”

轻儿则是摇了摇头:“王爷,切莫说胡话,妾身不求名分,只愿得王爷一份怜爱,死已足矣。”

宋锦辰面色却是黑沉:“莫提那人,扫兴。”

“王爷,您已经三月没见她了,您还是去……”

“轻儿。”一声呵斥,宋锦辰面色严肃起来。

轻儿则是被他如此吓得掉出了泪。

宋锦辰见状,是怒又是怜。

他轻轻叹息:

“本王知道轻儿顾虑周全,但便是她身份尊贵,也无法改变她阴险贪恶的事实,本王与她成婚至今无所出,即将成婚三年期,该允诺与轻儿的,必定不会食言。”

“可王爷,您知我父亲断不会允我做人妾室的……他读圣贤书,骨子里就容不得……”

“轻儿放心,本王断不会委屈了你。”

轻儿靠在宋锦辰的怀里,柔弱无骨着,可一双眼却犀利的望着门外一隅。

她勾了勾唇,眼中闪过兴味儿。

花樱听着房内的话,苍白的脸上,满是泪痕……她怎么敢想,自己拼了命去采回来的雪莲,竟是给宋锦辰金屋之娇呢。

这就是她全心全意付出了三年的男人。

三年来不进她房门一次,原来就等着三年期到,再迎娶心爱之人。

不会委屈轻儿的意思是,要休了她,给人腾位置了吗?

第2章

花樱失魂落魄的回到落樱阁。

侍女陌然见她状态不佳,连忙上前搀扶。

“陌然,我心好疼。”

她捂着胸口,上下不接。

陌然担忧的问:“王妃,是不是心疾又犯了。”

说着,陌然连忙取了袖口之中的药丸递给了花樱。

“王妃,快吃了吧,吃了就不疼了。”

花樱望着那一颗颗绿莹莹的丸子,泪跟着掉了出来。

这是雪莲蒂所制。

专门用于抑制她体内寒毒。

但抑制终究不能治愈。

“吃了,还是疼该怎么办……”

陌然眼眶一酸:“王妃,别怕,我们告诉王爷您病了好不好,让王爷去找最好的大夫,给您治病,您身体不好,也都是因为王爷,他该明白,也该体谅的……”

花樱瘫坐在了地上,一片枯叶从额前落下。

她抬眼,望着院前那颗即将快枯死的树,惨然一笑。

“他、他嫌我烦,他……”爱上了别人啊!

在她生命最后的关头,竟是无法顶着这宋王妃的名号了。

……

室外,一地雪霜。

花樱端着暖炉,颤巍的走进书房。

书房里,一室暖阳。

暖得她鞋面的雪儿化了,都融进了她的脚里,冷意却是又多了一分。

宋锦辰端坐在案桌前,面色沉烈。

花樱抿了抿唇。

对宋锦辰何故喊她来,已然心知肚明。

花樱眼看着宋锦辰将奏折书写完毕。

待他最后一笔墨收起,放下狼毫的一瞬,花樱主动开了口。

“王爷,轻儿姑娘,身体还好吗?”

宋锦辰一愣,抬眸撇向了她。

花樱摩挲着手里的暖炉,微微渗出了寒意。

“妾身知王爷和轻儿姑娘两情相悦,是以……妾身求王爷一份休书,给轻儿姑娘腾出位置,祝愿王爷和新王妃白头偕老。”

宋锦辰眯了眯眸子,一身冷厉,令人颤巍。

“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花樱怔住,五指逐渐收紧,努力隐藏起自己的情绪。

“王爷不是想娶轻儿姑娘……”她用力扯出了一个笑容来,“妾身愿意成全王爷,只求王爷幸福安康。”

她与宋锦辰之间的婚姻。

总归只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三年了,时间够久了。

她终是没能在他心中占有一席之地。

“王妃不愧是商贾出身,这一手算盘打的真够响亮。”

宋锦辰慢步走近她,眼中嫌恶之情尤甚。

她愣住,不解。

“以轻儿为要挟,是想从本王这儿分的多少好处?”

“没有,妾身没有这个想法。”她抿紧唇畔,咬字清晰,不明白宋锦辰为何总是要曲解她的意思。

宋锦辰不言语,只是冷冷的瞧着她。

三年前他遭人陷害入狱,他不得已寻求她相助,可她不光闭门不顾,反而在他身上踩了两脚,坐实了他的罪证。

后来得轻儿帮忙才逃出升天,彼时才知晓那陷害之人乃花樱的相好。

京城达官,声名显赫。

花樱是想废除与自己的婚约,才出了这一招,想将他置于死地。

他眸中燃起了愤怒的火焰。

他伸出手,捏在了她的肩胛骨处:“你没有……呵,三年来你处心积虑讨好本王不成,现在倒是知道以退为进了,对,本王是想迎娶轻儿做正妃,并且要十里红妆八抬大轿迎接。”

“但绝不是在和你花樱纠缠不清的时候!”

第3章

他眼中满是恨意。

吓得她脚步都缩瑟了。

她抿唇,一个字也不敢发出。

可宋锦辰不是想给她休书,找她来是做什么呢。

“雪莲蒂呢?”

骤然一声质问。

让花樱蓦然的抬起了头:“雪莲蒂?”

“采雪莲时,你难道没有将雪莲蒂一同带回来?”

雪莲蒂,她当然带回来了。

不但带回来了,还做成了药丸。

“东西呢。”宋锦辰伸出了手。

花樱不禁握住了袖口:“王爷要这个,做什么……”

雪莲苦寒,雪莲蒂却属热。

她采摘雪莲的时候,中了寒毒。

唯有雪莲蒂能抑制,才让她每每心疾时,不受那苦楚。

可现在,宋锦辰却要她最后止疼的药。

“雪莲寒性太强,轻儿得了寒症。”

他一言。

花樱喉头都哽咽了。

“王爷,我也得了寒症……”

她眼中带起了氤氲,红红的眼眶里,是说不出的苦情。

宋锦辰眯着眸:“所以呢……”

他问所以呢……

花樱的心,又沉了沉。

整个人如坠冰窖,身体都不可遏制的颤了颤。

在宋锦辰的眼中,根本就没有花樱的存在。

所以,她是否得了寒症,他根本不关心。

她压抑着眼里的疼,将那瓶雪莲蒂拿了出来。

“王爷,雪莲蒂,给你。”

洁白的瓷瓶,在她满是冻疮的手上,对比起来那样耀眼。

宋锦辰眉头微微一皱。

“装惨扮可怜,你是真的能下功夫……”

说罢,他将那陶瓷瓶拿了去。

花樱福了身,出了书房门。

门外,冰雪依旧。

她蹒跚着身子,一步一个雪印,朝着落樱阁去。

走到门口时,心口疼的连呼吸都困难了。

“王妃,王妃心疾是又犯了,吃药吧……”

说着,陌然伸手去摸花樱袖口里的东西。

但是没摸到。

“啊,不会是丢了吧,我出去找。”

陌然起身出去。

花樱拉住了她:“陌然,不用找了,已经没了,什么都没了……”

是的,什么都没了。

她对宋锦辰的丝丝念想也都没了。

陌然的眼泪掉了出来。

她扶着花樱回房间。

花樱才上床,便听得陌然道:“王妃是都知道吗?”

“嗯?”

“花王爷被举报贪污受贿,发配边疆了,连带着全府二百三十一人,没有一个好下场。”

陌然的声音,抽噎着。

花樱片刻的呆愣,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陌然擦着眼泪,重复了花樱刚才的话:“真的什么都没了,王妃什么都没了,去找王爷帮忙吧,让他给圣上求情,让他帮帮您……”

花樱一双眼睛空洞无神的看向了床帏,突然明白了。

这也就怪不得宋锦辰没有给她休书了。

花家倒了,若此刻宋锦辰休了她,必定会得一个不好的名声,此时轻儿若嫁进来,更要被千夫所指。

宋锦辰是为了护轻儿,所以才……

想到此,她鼻下涌出了一股温热,鲜红的颜色在瞬间染透了整个被单。

漫天的眩晕感,让她眼前一阵漆黑。

“王妃,王妃……”

耳边陌然的声音也似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听得不真切。

猛地一瞬,她倒在了床上……再也没能爬起来。

第4章

陌然看着炉子里日渐少的碳火。

一张脸,苦丧得没有丝毫的笑意。

整个落樱阁,恍若是在冰窟里,冷得人都要结冰。

一声声的咳嗽声,从床榻上传来。

陌然红着眼眶,再也忍不住,走了出去。

花樱让她不要去找王爷。

可再不去找,花樱就要死了。

……

半夜,院外,一群下人叽叽喳喳的声音一字不落的传入了房内。

“陌然那个小丫头哟,真可怜。”

“这次不知道是不是要被发卖。”

“哎,新王妃要上位,说不定更狠。”

“王爷刚才还说要处死陌然呢……太可怜了,跟了这么个无用的病秧子当主子……”

睡得昏沉沉的花樱,悠悠的醒了。

听到这些话,又是狠狠地咳嗽了几声。

她穿上大衣,步履蹒跚的开了院门。

“王、王妃……”下人们一惊,连忙下跪。

花樱无心礼数,只指着那帮嘴碎的下人问:“陌然、咳、陌然在哪里?”

“在、在书房……”

她挣扎着脚步,朝着那个方向去了。

才到。

她便听到了院落里的一声声惨叫。

她心下一紧,也不顾侍卫的守护,闯了进去。

陌然正跪在地上,双手被夹板紧紧的拉扯着……

两个婆子,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陌然疼得脸色苍白,满面泪痕。

花樱踉跄跑了过去,推开了两个粗使婆子,一把将陌然搂在了怀里。

“陌然别怕,我来了,我来带你走……”

陌然有气无力的落着泪,一声声“对不起”。

她没想到会闹成这样。

她只是找管事的多拿一些碳火,却被诬陷偷了轻儿姑娘的东西。

“王妃,我没去找王爷,真的,我很听话,他们诬陷我……”

花樱抬眼,便看到了站在雪地里一身华贵的轻儿姑娘。

她披着大氅,手上端着暖炉,脚上更是厚实的防水材质棉靴。

对比起她已经三年没有换过的薄袄来说……真的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花樱搂着陌然起身,再也不去看轻儿,转身朝外走。

廖轻儿见此,微微一笑:“王妃,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花樱脚步一顿,犀利的眼神朝着廖轻儿扫了过去:“我知道你想当王妃,但这事儿你得给王爷说,做样子给我看,没用!”

廖轻儿一愣。

脸色霎时暗了。

周边的人看待廖轻儿的目光也变了几分。

她瞬间的羞恼,咬了咬牙,正面回应道:“王爷送轻儿的金钗还没有找到,王妃就这么走了?”

“不然呢?”花樱直面向她,“搜身也搜了,罚也罚了,你一句话已经将陌然的罪名坐实了,还要怎么呢?若要金钗,本王妃给你一个罢。”

说着,她将自己头上的金钗扔到了地上,眼中满是不屑。

这一系列的动作和行为,将廖轻儿的陷害说明白道透了。

偏偏花樱不反击,不抵抗,就这么认了。

周遭的人,不禁暗忖……若新王妃上位,日子也真不见的好过,完全抵不上目前这位的大度……

廖轻儿气红了脸。

却也无奈。

只能任凭花樱离开。

看着花樱搀扶着陌然离去的背影,廖轻儿的嘴角勾了勾。

“花樱,是你没有自知之明,那就别怪我了。”

第5章

廖轻儿病了。

原由在户外待的时间过长。

受到了风寒。

至于她在户外待那么久的缘由,是陌然。

三年来,这还是宋锦辰第一次来到了落樱阁。

他坐在院子里樱树下。

一盏热茶放置在台面上,冒出了腾腾的热气。

陌然跪在地上。

花樱站立在陌然的侧身。

陌然哭着求着说:“是奴婢不好,什么苦什么罪奴婢都认了,王爷请不要责怪王妃,奴婢一条贱命,王爷任意处置……”

花樱一言不发,只呆呆的看着宋锦辰。

距离上一次见他,又有一个月了。

一个月的时间,他更魁梧了些,姿态也更沉稳了。

宋锦辰眯着眼,打量着花樱。

看着她宽大的棉袄里,空荡荡的,瘦削得令人诧异。

不过一个月,这人的脸色怎么难看成这副模样。

比上次见她时,更显得可怜了。

苦情计,是用的越发熟练了。

“嗯,既然认了,那怎么罚,陌然你自己说。”

他抿了一口茶,清幽的眼里,没有焦距。

陌然声嘶力竭,沙哑着的嗓音,将自己早就酝酿好的可能说了出来。

“奴婢冲撞轻儿姑娘,是以该一百板子,被罚去浣洗院,日后不得再见任何主子,若、还是觉得不足,只能被逐出宋王府……”

“若还不够呢?”

宋锦辰放下了茶盏,定定的看着地上的陌然。

眼睛里,结了冰渣子。

陌然的身子,肉眼可见的颤抖。

若被逐出王府都不够……那就只剩下她这一条命了……

陌然绝望的闭上眼睛,正准备说出这句话时,一旁的花樱开了口。

“若还不够,就让妾身也罚一百板子,和陌然一同被逐出王府罢。”

花樱的声音,冷冷的。

却是再没了多的情绪。

也是刚才那一瞬间,她突然发现面前这个男人,自己并不爱了。

说不出的感受。

却是再没了当初见他时的爱慕了。

到底是心死了。

所以放弃了这些年盼着的梦。

宋锦辰眉头一皱,撇向了花樱:“一个婢子,值得王妃如此?”

花樱忽而笑了。

她拉扯着已经干涸了的唇畔,嘴皮子被拉出了丝丝的血迹。

“不然呢,王爷值得妾身如此吗?”

一言,跟随着宋锦辰手上的茶杯碎落,无比刺耳。

他起身,逼问起来:“王妃拿本王和一个贱婢比?”

花樱摇了摇头,眉眼落了落。

宋锦辰等着她辩解,等着她无措的的表情,等着她卑微匍匐在自己身前。

等着她奉献出一颗心,被他狠狠的蹂躏。

但花樱没有。

她竟是说:“妾身觉得,王爷不配和陌然比呢。”

宋锦辰一张脸,霎时黑沉了。

“花樱,你好大胆子!”

宋锦辰怒了。

周边的奴才齐齐跪了地。

花樱却抬眼冷冷的看着他,不卑不亢。

她从袖口里拿出了一张薄纸。

她说:“王爷既然不愿给休妻书,那妾身只好予王爷一份休夫书罢……”

花樱喘了喘,咳嗽声低沉无力。

“只愿王爷成全了妾身带陌然离开王府,离了这是非之地,妾身祝福您和轻儿姑娘白头偕老。”

第6章

男人一掌捏在了花樱的脖颈处。

“想休夫,干什么……是还惦念着当初的情人?离了王府之后,再去找他吗?”

他掐着她,指尖没有用办分力。

可花樱却觉得气都呼吸不过来了。

她含着泪,将所有解释的话都吞进了肚子里。

不管怎么解释,他都不会信。

不管说什么,他总是能误解。

既然如此,她还要说什么呢。

在他心底,她不过是个无用、恶毒之人罢了。

“王爷,臣妾如此活着不如死了,若非要计较廖轻儿一事,能否以我的命,换了陌然的错,给廖轻儿赔不是。”

她惨笑着,将姿态放到了尘埃里。

“是啊,没有陪在那尚书郎的身边,你生不如死!”

宋锦辰将花樱拖进了屋内。

房里的寒意冷彻了他的心骨。

他将花樱压在床榻上,奋力的将衣衫撕开。

看到了她胸前篆刻的字。

是尚书郎的名字——柳芳白。

这三个字,就像是耻辱的烙印,加盖在了花樱的身上。

花樱仓皇的想去遮挡。

可根本没有机会。

宋锦辰的手摁压在那处,眸子里全是恨。

“柳芳白,你到底多喜欢他,才会将他的名字刻在胸前……”

花樱是惊又是羞。

她不解宋锦辰何故会撕开她的衣衫。

这是三年前她为救宋锦辰时,柳芳白提的要求。

柳芳白要求她胸前刻字,否则会让宋锦辰死在牢狱之中。

和宋锦辰成婚第一年,她想着隐瞒。

和宋锦辰成婚第二年,她想解释。

和宋锦辰成婚第三年,她竟是被他的冷暴力对待而遗忘了身上还??γβ有这个痕迹。

今日,他发现了。

还是如此窘迫的场景下。

她闭了闭眼:“是啊,都这样了,放过我,也放过王爷自己吧……”

宋锦辰一双眸,猩红了。

他一口,咬在了她胸前。

对着刻有字体的地方,发狠了,用尽了力气。

花樱疼的冷汗袭身。

她颤抖着身体,要推开他。

可男人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直至那被咬得血流入注,一片模糊。

宋锦辰才起了身。

随后叫来了侍卫。

“王妃自愿受一百板子为轻儿赎罪,那就成全她!”

一声令下。

陌然慌张的跑进了屋内,求宋锦辰收回成命。

宋锦辰轻撇了她一眼,便一脚踢开了。

侍卫找来了长凳。

然后将花樱驾到了长凳上。

随着板子落下,火辣辣的疼痛让花樱死死的咬着唇畔。

花樱眼前迷离,额上全是汗珠。

陌然看不下去,跪在宋锦辰面前,不住的磕头。

她说:“求求王爷,饶命,饶命……王妃得了寒症,本就快不行了,这样打,她会死的,她真的会死的……王爷,王妃为您做了那么多,求您可怜可怜她吧?”

宋锦辰冷哼一声。

脑子里满是花樱当初背叛自己的情景。

“快死了吗?”

“是啊,王妃的身体受不了这样的毒打的……”

“那就再打狠点儿,要是今天打不死,明天继续打!”

宋锦辰的声音,像是一把把的利刃戳在了陌然的心里。

她愣在原地,不知所以的看着宋锦辰。

是呆了,也是痴了……

陌然从未想过,这个男人竟然可以狠毒到这种程度。

————————————————————

本文档只用作读者试读欣赏!

请二十四小时内删除,喜欢作者请支持正版!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更多资源请加入Y.B团队,详情请咨询上家!

————————————————————

第7章

等一百板子打完。

花樱强撑着从长凳上起来。

每动一下,血流就从她的身上滴到了地板上。

她的身后,模糊黏湿。

是看不清的红。

那副模样,倔强得令人咋舌。

便是一旁的高剑看了,也不由得几分惊叹。

整个屋子里,都充斥了血腥味儿。

宋锦辰抿唇,与花樱四目相对着,心下竟然留有了几分的不忍。

他深吸一口气。

倒是妥协了。

“今日事,王妃若认错,本王可既往不咎。”

“好,我认错。”

她改了对自己的称呼。

听得宋锦辰心里沉了一分。

接着又听到她说:“王爷若还想对我做什么,麻烦尽快点……”

“嗯?”宋锦辰双手负背,眉宇凝结成了川字。

花樱猛地咳嗽了两声。

血从她齿尖流露。

对比起她苍白的脸面,这一抹嫣红格外的刺眼。

“那份休夫书,我已经给王爷了,若无事,我就带着陌然离开王府,再也不玷污您圣眼了罢……”

宋锦辰身形一僵:“你竟、还想要走……”

他都不计前嫌了,她居然还在作妖。

“你别后悔。”

宋锦辰咬牙:“你娘家已经落败,家里空无一人,此时离开,不是跟着你父亲发配边疆,就是去勾栏当伶人,花樱……你现在的安身之所只有王府,被敬酒不吃吃罚酒。”

花樱轻轻一笑。

“我宁愿去勾栏做伶人,也比当着这王妃舒坦……免得王爷整日认定了是我破坏了你和轻儿姑娘的婚事,而恨我。”

反正她都要死了,死前若还不离开这儿。

陌然到底是会被那轻儿姑娘折磨死。

宋锦辰气的胸口闷闷的,瞳孔紧缩了。

他攥紧了手心,拳头握得绷住。

竟是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了。

陌然再去看长凳上深受折磨的花樱,忽然什么都明白了。

“陌然,乖……”花樱对着她惨然一笑,苍白的面颊上,没有丝毫的悔意。

那一双眼睛里,已然没了光。

陌然跪在地上,任凭着眼泪往外掉。

她扶起了花樱,说:“小姐,等奴婢收拾好东西,跟你一起走。”

花樱点了点头。

她环视了屋子一圈,摇了摇头。

“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带上了也无用,走吧。”

便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陌然扶着花樱离开了。

堂堂正正的从王爷府大门走了出去。

……

高剑望着坐在落樱阁里的宋锦辰,禀报:“王爷,王妃、不是……花樱已经离开了王府,往东面去了。”

东面,是去宗人府的方向。

她真的要去勾栏当伶人?

宋锦辰咬紧了腮帮,一身的寒意无所适从。

“没有回过头?”

宋锦辰问。

高剑道:“没有。”

花樱和陌然虽然走的慢,但没有丝毫悔意。

负伤决绝的样子,便是他看了也不忍。

以至于,从未顶撞过宋锦辰的高剑,也不由得来了一句:“王爷,这次……属实过分了些。”

一百大板,男人都受不住,何苦一个娇弱的女人。

且花樱那样,看起来好像还病了……病得似乎不轻……

第8章

娘亲从小就教花樱四书五经、礼仪德行,最知道女子清白的重要。

是以,娘亲以身作则。

便是在花家落败之后,不得不去勾栏做伶人之前,就带着一众花家女眷服毒自尽。

花樱如今从宋王府出来,必然也是要走这一条路的。

所以她并没有想过要逃跑。

只是不想连累了陌然。

她去宗人府,一是服罪,二是将陌然正名。

宗人府判官见她一身伤痛,且让她养好伤了再去勾栏报道。

花樱允诺。

判官一身叹息,想起花家那一门烈女,心下已然明了花樱的结果。

花樱帮陌然去除了奴籍,恢复了良家女的身份。

还给自己身上仅有的银钱都留给了她。

“日后得找个好人家,但如果不想嫁人也无妨,总归你一手好厨艺和绣工,肯定能够有挣钱的营生。”

破庙里,她一声声的嘱咐给陌然听。

心疾犯了,气息也不稳定了。

陌然流着泪,抓着花樱的手,不住的颤栗。

“小姐,你会没事的,我马上就去找大夫,马上就去……”

花樱则是抓住了她:“就这么点儿钱了,何故扔水里糟践了,别管我,我不疼,一点儿也不疼。”

“可是,小姐,陌然舍不得您,舍不得……”

她跟在花樱身边数载。

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的情分。

这回,又是因为她,花樱才沦落至此。

“陌然,我好冷,你抱抱我好吗?”

花樱的身体在抖,唇畔不住的颤栗着。

陌然将花樱拥在怀里,拿自己的身体给花樱取暖。

但是她太冷了。

全身像是一块冰。

“这样好些了吗,小姐,坚持住,马上就天亮了,等天亮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切真的都会好起来的。”

花樱惨笑:“陌然,我突然又想他了呢。”

这个他,陌然知道是谁。

“那是个负心汉。”

“是啊,他现在是个负心汉,但我与他成婚之前,他不是这样的,他待我很好很好,便是天上的星星也要摘给我……星星,我娘也爱星星。”

陌然不断挫着花樱的手臂,不断的帮她取暖。

但是没有一点儿用。

她的身体越来越冷。

因为离火堆太近。

导致花樱的衣角都不禁烧了起来。

陌然发现火苗,惊得一跳,连忙去扑火。

只是火扑灭,她才发现花樱的皮肉都烧去了一大块。

就是烧成了这样,花樱也没有说一句疼。

等陌然再抬眼,花樱的一双眼睛里,已然没了活人的光彩。

有的,只剩下那一股子死气。

花樱死了。

最疼爱陌然的死,终是死了。

陌然望着花樱的尸体,悲伤的泪收了收,再抬眼时,眼里是一股子恨。

至于恨谁呢。

当然是恨害死了花樱的罪魁祸首。

她在破庙,守到了天亮。

将花樱的尸体藏匿在了草垛之下。

接着,她便出了破庙。

才到集市,陌然便听到了来自长安街上的人庆贺宋王府大婚。

宋锦辰和廖轻儿的婚事就定在下个月初一。

八抬大轿,红妆十里。

城门下流水席摆三天三夜,只为与民同庆。

第9章

落樱阁。

自花樱走后。

宋锦辰经常会来此。

高剑陪同着,看着他忧郁的神情,不禁提议:“不然、王爷还是将王妃请回来吧。”

是了。

在高剑心中,花樱自始至终是王妃。

改口都改不过来。

宋锦辰痴痴的看着那颗枯死的樱树,抿唇:“本王从不知她性子如此要强。”

高剑知道宋锦辰还在犹疑当年花樱背叛了自己的事。

但这件事,也不过是廖轻儿的一面之词。

究竟如何,谁也没有真凭实据。

“许是,误会呢……”

高剑说出自己的猜测。

宋锦辰叹息了一声。

心里却是隐隐作痛。

自花樱离开,他心头的那股闷气就始终下不去。

忐忑的心情竟是在战场上也不曾有过。

“需要属下再去打探下王妃的近况吗?”

宋锦辰想知道,却有些的不敢。

他担心花樱若发现自己这样安排,会瞧不起他。

他摆手:“且不用了。”

等他站立起身,再经过那颗樱树时,一股冷意扑面。

他回过身,看向身后空荡的屋子……

“重新修葺,屋内给碳火加足,王妃、王妃她怕寒……”

高剑望着宋锦辰离去的背影,喟叹了一声。

……

腊月的天。

长安城,十里红妆。

红染透了白。

百姓两道欢庆。

庆祝着宋王府迎娶侧妃。

坐在花轿里的廖轻儿愤愤的扣着手心,想起昨日宋锦辰对她所说的话。

“不管怎么说那雪莲都是由王妃采摘予轻儿的,顾念救命恩人之情,轻儿日后和王妃相处,需多忍耐些。”

廖轻儿一直以为花樱走后,自己就是这宋王府上的正妃。

可临了了,宋锦辰竟然还惦念着花樱。

她咬紧了牙关,心下思忖着,她花樱不回来便罢了,若再回来,她一定让花樱生不如死。

……

宋王府宾客交加。

一片欢喜盛宴。

在司礼的安排下,新娘子被搀扶到了宋锦辰的身边。

随着一声声“恭喜”,只差了这最后的“夫妻对拜”之时。

紧闭的大门,却是在此刻打开了。

屋外冷雪狂风霎时冲撞了进来。

一袭白衫的陌然站立在了门前。

对比在场所有人的喜庆,她一身孝服格外扎眼。

宋锦辰的眉头紧锁,心里那股闷气,却更紧了。

廖轻儿深知陌然来,绝不会有好事。

她身边的丫鬟率先问出了声:“陌然,今日王爷侧妃大婚,你一身什么装扮,还不赶紧换了。”

陌然冷笑了声:“是啊,今日王爷和侧妃大婚,可今日也是我家主子丧礼啊,真不巧了……”

正这时,众人才发现了她身后还拖拽着一个冰棺。

冰棺里,躺着一个女人。

宋锦辰生出一丝不安,心也抽动了起来。

他不可置信的问向陌然:“你刚才说,谁的丧礼!”

陌然盯着这个男人,一字一句的回答:“奴婢的主子,花樱。她死前说想王爷了,所以,奴婢就带她来看您……王爷,主子起不来了,您过来看看她呢……”

不知道哪里冒出了一声惊叫,叫出了花樱的名字。

竟真是宋王妃——花樱!

第10章

宋锦辰胸口仿若千斤重。

他脚步虚浮,一步一步的向前走。

待他看到冰棺里面的人时,脸色刷一下就白了。

那是他的王妃。

是花樱。

“她……怎么了。”

人的声音带着不可遏制的战栗。

陌然站在冰棺之前,两只眼睛没有焦距的看着高高在上的宋王爷。

心里面却是一种强烈的报复快感。

陌然自己可能都没有意识到脸上挂着的笑容。

“死了呀……”

她的声音轻快,好像没有一丝丝的悲伤:“主子本来就病了很久,找大夫都治不了,本来也没有多久可以活了,那天主子被王爷打了一百板子之后,直接就咽了气……”

“王妃为了王爷遭人侮辱,因王爷误入寒池而的舍身相救,本来就中了寒毒的人,还被您骗去采摘了雪莲,雪莲生长在极寒之地啊,为了采的一株雪莲,王妃在冰天雪地里面找了整整三个月……”

宋锦辰的身体在空中晃了一下:“病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会不知道?”

陌然惨淡一笑:“王爷不知道的事情可多了呢,我猜您应该也不知道那雪莲蒂可以抑制主子的病痛吧,可是您偏偏因为这个女人将主子最后一点点止疼的药也拿走了。”

宋锦辰的身体已经麻木了。

他的耳朵里面全部都是蜂鸣声,刺着他的心脏都跟着抽搐。

陌然回忆着那段最后的时光。

“白雪皑皑的冬日,我们落樱阁,连足够的炭火也没有。我不过是去找管事的,要一点炭火而已,我只是想让主子觉得暖和一点,我只是想要她不再被寒痛折磨,就是这样一点点要求,都得罪了某些人,让她看不过眼了。”

这里面说的那个她,很明显是有所指的。

廖轻儿连忙上前拉了拉宋锦辰:“王爷……”

宋锦辰恍若未闻,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冰棺里面的花樱。餅餅付費獨家

陌然絮絮叨叨的还说了些什么,宋锦辰突然觉得天地都离自己很远。

一股强烈的窒息压抑着他,心脏里面砰砰的声响,砸得他眼前恍惚。

偌大的大堂里面,所有的喜庆顷刻消灭。

一众宾客大气不敢喘一下。

高剑最先观察到王爷的身体状况不太对劲。

他上前,非常小声的说道:“王爷,婚礼还是否照常进行?”

廖轻儿自然是听到了高剑的声音。

一双眼狠狠地瞪了过去。壹扌合家獨γ

今天是她的大喜之日,那宾客里面有不少她的亲朋好友,以及父亲官场上的同僚。

她好不容易才爬到今天的位置,好不容易才得了这个侧妃名号。

好不容易让父亲能够被其他人看得起。

她绝不可能让这场大婚就葬送在花樱的死亡之下。

她捏紧了手心,给自己身边的丫鬟使了一个眼神。

丫鬟小环随即心领神会,大喊了一声:“来人,王爷大喜之日,有人在此捣乱,是活腻了,还不赶紧将人赶出去。”

几个侍卫听闻欲动。

高剑的眉头也皱了皱。

至于宋锦辰,还是立于原地,一动也不动。

“王爷……”高剑唤了一声。

随之,便看到了宋锦辰捂着胸口,猛地吐了一口鲜血,直直的往地上倒了下去。

……

第11章

宋锦辰突然昏迷了。

高健第一时间找来了大夫给王爷治病。

在婚礼还没有完成的情况之下,廖轻儿就已经以侧妃之位入住了清欢阁。

原本要闹洞房的亲朋好友们也因此都散开了去。

为大婚而珍藏在地窖里面的美酒,没有端上来一坛。

准备了满城的焰火,也没有燃放一束。

欢庆的日子,因为陌然的突然造访,什么都搁置了。

廖轻儿恨得牙痒痒。

丫头小欢劝慰道:“夫人,千万别气坏了身子,为一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不值得的。”

但这个话对廖轻儿来说,并没有起到安抚的作用。

反而是提醒了她陌然还没死,她现在还不能够放松警惕。

“王爷醒了吗?大夫怎么说的?”

廖轻儿问。

小环如实禀报:“王爷还昏迷着,高剑在他身侧陪着呢,大夫说王爷是急火攻心,今日的洞房大概率是没办法……”

她期盼了多久的洞房花烛夜,今日来,竟是全毁了。

廖轻儿先前就要以身相许,但是宋锦辰总是以她身体不好为借口,从来就不碰她。

不仅如此,两个人便是拥抱和接吻都很少。

有的那么几次都是因为花樱在身边,宋锦辰故意做给花樱看的。

廖轻儿知道,在宋锦辰的心里,花樱到底有多么重要!

这件事情恐怕连宋锦辰自己都不太清楚。

她又问:“花樱的尸体呢?”

小环说:“还在院子里放着呢,高侍卫不让人靠近。”

高剑这条狗,还真是忠心。

廖轻儿眼神微眯,已然想到了什么。

“将宋王妃去世的消息散出去,特别是告知给柳家的那位……”

小环点了点头:“好的,夫人。”

……

边塞。

胡人小镇上。

花楼里。

柳芳白喝着酒,看着面前的美女跳舞。

浪荡不羁全写在了脸上。

“有酒,有美人,生活快哉。”

他大喝一声,拿了长剑,随着琴声舞动了起来。

外面风雪交加。

屋内一派祥和。

三年来,他都是这样过的。

自从那个女人对他说“恨”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回京过。

一首曲子结束,他立即搂住了身侧一妖娆美人,轻轻吻了过去。

他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花樱,奴婢叫花樱。”女人长相温和,确实和花樱一模一样。

只是那举手投足之间产生的妖媚气质,却是和花樱的稳重端庄相差甚远。

柳芳白怒的一瞬,将手上的酒杯砸到了地上。

“我说过多少遍了,她才不会自称奴婢!”

女人立刻吓得跪在了地上,低微的求饶:“奴婢该死,不、是我该死,我该死……”

看着面前的人卑微的样子。

柳芳白轻叹了一口气,一双眼睛放在了挂于墙上的美人图。

图上,画着的也是花樱。

画着她红衣出嫁时的样子。

柔美可人,眼神之中无一不透着巾帼不让须眉的勇气。

“花樱……花樱……近来可好,三年了,是否原谅了我……”

他脑中闪过了,当初玩世不恭的模样。

他听信身边婢女的话,为难了花樱的心爱之人宋锦辰。

而后以宋锦辰的性命作为要挟,只求换取花樱一夜情。

花樱起初拒绝了他。

但在花樱找寻了多方的人马,都没有能够解决此事后,花樱妥协了。

第12章

她亲自来了尚书府。

一个人,单枪匹马来的。

她一双眼,怔怔的看着他,只问:“是否能说话算数?”

柳芳白惊讶于花樱的果敢。

也讨厌她为宋锦辰牺牲的模样。

他当着她的面同意了。

待花樱将衣服一件件脱掉的时候,柳芳白看到了她眼中的决绝。

他懂医。

摸了她的心脉得知,她服用了毒药。

这种药,见效慢,十分难救。

她是想救了宋锦辰之后,自缢。

柳芳白为花樱这种忠贞而自愧。

但同时,想要拥有花樱的心也越来越强烈了。

他要花樱。

不光是身体上的,还有心理上的。

他将花樱圈养在了府上。

与花樱承诺,一个月之后便会将宋锦辰放出来。

一个月的时间里。

他想通过自己的温柔体贴,以及自己的才学情致才感化她。

只可惜,他还是小瞧了花樱。

堂堂花家掌中女。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便是西洋古玩也能和他相对。

一个月的时间,柳芳白没有能够得到这个女人的青睐,反而是自己被花樱折服了。

他敬佩她的才学。

更欣赏她的品行。

是以,他放了她走……

但走之前,他身边的婢女问他:“大人,真的甘心吗?其实她对你有感情的。”

柳芳白叹息:“怪,只能怪缘浅情深。”

他若早一步认识花樱,或许今日的结局就不会如此。

但婢女却说:“那个宋锦辰其实不是个东西,虽然和花家小姐有了婚约,但是几次三番去了妓院阁楼,还在外面养了外室,大人若真的为了那花家小姐好,就不该这样轻易放人走的。”

柳芳白大概是中了邪。

最后还是听了婢女的建议。

在花樱走之前,于她胸前刻上了自己的名字。

“如果那个宋锦辰是一个君子,那绝对不会嫌弃自己的妻子身上刻有别人的名字,只有那种自私自利的小人,才会以此为耻辱,大人不若用这种办法去试一试,宋锦辰如果是一个良人,花樱也终究能够得到幸福,但若不是,大人届时可以再次出手,必定能够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那个字,是他亲手刻的。

也刻去了自己和花樱之间的所有情分。

她说恨他。

他当时没在意。

却在日后,体会到了这种切肤的痛。

她大婚那日,他驻守在城墙之上,有心抢婚……

但,罢了。

她心属一人。

而后,宋锦辰一路向上,走到了外姓王爷的位置上。

他几次打听宋王妃过得如何。

得到的,都是好消息。

宋锦辰给了她最好的宅邸。

给了她世界上绝无仅有的珍贵珠宝。

还给了她至高无上的宠爱和尊重。

柳芳白突然想做些什么,也是有心无力的。

宋锦辰也不再是曾经那个可以令他不择手段的对象了。

于是他请命去了塞外驻守。

三年来都没有回过京城。

机缘巧合之下,在这塞外之地,寻得了和花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

只可惜,长得再相似,也不是她。

柳芳白又拿了一坛酒,饮于当场。

眼前又是一派模糊景象了。

窗外的雪,稀稀疏疏的在下。

舞姬和婢女都退了下去。

柳芳白慢慢的合上了眼睛,还在回味着当初亲手给花樱刻字时的场景。

夜半。

忽而有随从进来。

孙亮将柳芳白摇醒,一脸的急促。

第13章

“大人,出事了,这回真出事了……”

柳芳白不耐烦的将他推开:“别吵本大人,本大人才刚睡着,离我远点,我还要和花樱好好道歉……”

“花樱,哎,还花樱呢,花家那位没了。”

“没什么没,明明还在我梦里呢。”

“大人,你快清醒点,我说宋王妃,也就是花樱,没了,人没了,人去世了……”

一个机灵,惊醒了柳芳白。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所有的醉意全无了。

“你说什么?谁没了?”

“就是您日日夜夜心心念念的那位啊,听说和送王爷和离了,和离的当天没地方去,在一个破庙里面,冻死啦。”

冻死了?

……

夜黑风高。

几匹马在塞外奔驰。

……

宋王府。

宋锦辰悠悠转醒。

廖轻儿手上端起了药:“王爷,您终于醒了,快点给药喝了吧,大夫说药要趁热喝,才不会那么的苦……”

廖轻儿坐在床边,伸手准备去喂。

“之前都是您照顾妾身,如今,也终于轮到妾身来照顾王爷了。”

宋锦辰眸光却是冰寒的。

他没去关心廖轻儿,而是问:“高剑呢?”

廖轻儿的手一僵,回答道:“人在外面呢,需要妾身将人喊进来吗?”

“嗯。”

廖轻儿抿了抿唇,心里是极其不情愿。

但还是按照宋锦辰的要求去外面叫了人。

高剑进来,身边还跟了一个大夫。

“王爷,这位大夫在王妃生前帮她诊治过。”

大夫一脸缩瑟,大气不敢喘一下。

“王爷,安康。”他说着,跪在了地上。

宋锦辰下了床,脸色苍白的问:“王妃生前,是什么病?”

大夫身体抖了抖,将事先准备好的话,一一倒了出来。

“王妃生前,就是受了一些风寒,当时奴才已经给王妃开了药,但是王妃不要,说是病了好,能够让王爷多关心她一下,却不曾想,一个小小的风寒会一直拖拉到现在……等王妃再找奴才的时候,就已经很严重了……”

宋锦辰继续问:“王妃的病,是拖出来的?”

大夫点头,举起了手发誓:“对,王妃只是想得王爷的一份怜爱,才如此的,如有说谎,我天打雷劈。”

如果大夫没有说谎。

那说谎的就只有陌然了。

高剑皱着眉头,觉得事情不这么简单。

只见廖轻儿在一旁微微勾起了唇角,眼里闪过了一道精光。

廖轻儿又一次举起了手上的汤药,对宋锦辰说道:“姐姐去世,妾身知道王爷很难过,但这件事情真的不能全怪王爷自己,王爷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啊。”

宋锦辰偏过了头。

廖轻儿手上的药,无处可去。

她眉眼微微一皱,只能将汤药放下了。

“高剑,带我去看看王妃。”

高剑领命。

廖轻儿见状,连忙拿了大氅给宋锦辰,还是那副贤妻良母的好形象。

只等宋锦辰和高剑走出房间。

她涂满了蔻丹的指甲立即就抓起了桌案上的布,一瞬间给掀了出去。

桌上的瓶瓶罐罐立即砸了个稀巴烂。

第14章

还在地上跪着的大夫一脸期盼的看着廖轻儿:“侧王妃,我才刚才可都是按您教的说了,您看是不是应该……”

廖轻儿狠狠地瞪了一眼去。

大夫吓得抖了一个机灵。

还是她身边的丫鬟聪明机智,拿了一包银两给了大夫。

“给我管住你的嘴,如果透露出了半点风声,你小心点。”

大夫一脸嬉笑的点头:“侧王妃放心,奴才一定密不透风将这个秘密牢牢的烂在肚子里面,谁问也不可能说出来。”

等大夫走了之后,小环立马上前来,告诉了廖轻儿一个消息。

“夫人,柳芳白已经从塞外赶回来了,今晚说不定就能到。”

廖轻儿一愣:“今晚?这么快?”

小环低声道:“听说是这几日马不停蹄,每到达一个驿站,就将快要跑死的马给换下来。”

廖轻儿一声冷哼。

“还真是个情种,恐怕只有他来了,摆放在院子里的尸体才能被抬走了。”

从清欢阁到宋锦辰的书房,总需要经过那个大院子。

每次看到了那冰棺,她就瘆得慌。

她向宋锦辰要求将冰棺下葬,宋锦辰就跟没听到一样。

之前对她言听计从的宋锦辰在花樱死了之后就不复存在了。

男人真的一个比一个贱,得到的在身边的不好好珍惜,等死了没了又去后悔。

但是后悔有用吗?

死了就是死了,怎么也活不过来了。

……

院子里。

冰棺摆放在地上。

冬天雪地里的,上面被掩盖了一层层的大雪。

宋锦辰慢步走到冰棺之前,赤手将盖上的雪拨开。

高剑见状,连忙一旁帮忙。

许久,冰棺里面的人,才显露了出来。

花樱一脸苍白,毫无血色。

一身的素白,和这冰天雪地融为了一体般。

“开棺。”

一声令下,让高剑也惊了一瞬。

“王爷,这样不……”

“我说,开棺。”

宋锦辰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棺材里面的人,眼角泛起了猩红。

不相信花樱就这样死掉了,明明他们不久之前还吵过架,还互相诋毁过。

怎么会这么快就没了呢?

壹扌合家獨γ

“花樱,你起来,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没有死对不对?我知道你肯定没有死,你只是在恨我为什么对你不好了?”

宋锦辰脑海里面全是花樱动人微笑的模样。

高剑因为知道王爷对宾馆的重视程度,所以并没有用只会蛮力的守卫,而是找来了几个木匠。

“切勿破坏冰棺,更加不要伤到了里面的人,你们动作轻一点,慢慢来就行。”

交代了所有需要嘱咐的细节,高剑才开始让他们动手。

几个人精雕细琢,一点点的将敲进冰馆里面的钉子给敲了出来。

陌然打造这座冰棺的时候,用了身上所有的银两。

采用的都是上好的料子。

以至于木匠开关的时候费了好大的功夫。

终于盖子被打开,里面的人露在了这漫天飞雪之中。

宋锦辰的手微微的在颤抖,他伸出去想去触碰宾馆里面的人,可是那冰凉冷得他心惊。

猛地一瞬,男人捂住了胸口,口腔里面吐出了一道鲜血。

高剑惊诧之中,连忙上前扶住了宋锦辰。

“王爷,您大病初愈,保重身体。”

第15章

宋锦辰推开了一旁的高剑。

一双眼睛盯着宾馆里面躺着的女人,一动不动。

不论旁人怎么劝,宋锦辰也不愿意回温暖的房间里。

高剑别无他法,烧起了炉炭放在宋锦辰的身边。

另外,还去宫中请了御医,将人留在王府之中,随时等待着召唤。

许久之后,宋锦辰才想起陌然。

高剑困在柴房里面的陌然带了上来。

陌然已经不吃不喝一天一夜了。

整个人都显得十分疲惫和虚弱,她唇瓣上没有一点血色,干的像是沙漠里面起了皮的树枝。

陌然瘫软在地上,没有一丁点想要行礼的意思。

曾经有多么恐惧面前这个男人,如今就有多么的淡然。

因为连死都不怕了,她害怕什么呢?

“王妃临终之时,可有说过什么?有什么话,或者是有什么要交代的,还没有完成的心愿。”

陌然一五一十的回答:“主子说想王爷了。”

这一声落下,让宋锦辰的心跟着颤了颤。

便是他那样对她了,她还惦念着他吗?

壹扌合家獨γ

陌然看着男人眼中闪起的丝丝光点,随后冷笑了一声:“主子说想王爷了,想的是曾经还没有当上王爷的你,那时的你没有功勋,没有这座府邸,身边的人也没有那么多,王爷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书生,满腹的经纶才华,还未实现的远大抱负,你们吟诗作对,花前月下,互诉着情愫,认定了这辈子只有对方,承诺了一生一世一双人,那时的王爷做出这些承诺的时候,可想过会有今天。”

陌然一字一句,无比的清晰。

宋锦辰捏紧了手心,心情澎湃,所有的思绪好似被拉回到了过去。

“待我金榜题名,必定迎娶你做我的妻子,让你风光无限,让你娇宠无限,让你的父亲,母亲知道你没有选错人。”

樱花树下,宋锦辰坐着郑重的承诺。

花樱却只是淡淡一笑:“我不看中那些俗物,我只求得生生世世与你在一起,你爱我,我爱着你,我们拥有一个安稳的小家,拥有一双儿女,即便是你耕地,我纺织,我也无怨无悔。”

是了,花樱从来就不贪慕虚荣。

否则怎么会在花家极力反对的情况之下,还和他幽会呢。

回忆这三年的种种,宋锦辰总是有意无意的在误会花樱的人品。

但实际上,她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他难道真的不清楚吗?

事情到底怎样一步一步发展至今的呢?

宋锦辰完全说不上一个所以然来。

“陌然,如今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情,恳求你务必告诉我。”

宋锦辰堂堂王爷竟然向一个奴婢说出了恳求二字。

这话已经足够让周边的人震惊了,更不谈此时此刻宋锦辰躬下来要弯下了身躯,侧耳倾听的模样。

陌然面无表情的看向面前这个男人。

宋锦辰脸上和身上表现的越是痛苦,陌然内心的报复快感就越强烈。

“既然你想知道,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告诉你呢,我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揭露所有的真相呢。”

宋锦辰轻轻吸了一口气:“三年前,我被人陷害压入大牢的事,到底是不是你主子干的!”

陌然微微一愣。

到底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问题。

陌然皱着眉头反问:“王爷怎么会觉得这件事情是主子干的呢,如果是她做的,那她为何要千方百计的将你从大牢里面捞出来?”

第16章

“你说将我从大脑里面捞出来的人是花樱?”

陌然轻轻地哼了一声:“不然还会是谁呢?难道是你身边那个柔弱无骨凡事都需要你帮忙的廖轻儿姑娘吗?”

宋锦辰全身都僵了。

跟着惊诧的还有高剑。

因为他们都以为当初将宋锦辰从大脑里面就出来的人就是廖轻儿。

高剑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如果这一切都是误会,大王爷这三年的所作所为,该多伤了王妃的心啊。

宋锦辰眼皮子在突突的跳动。

他沉着声音问:“那证据呢?有证据吗?”

陌然怔怔的站起了身。

靠近了冰棺。

看待花樱的时候,一双眼温柔又平静。

花樱的身后事,都是陌然一手操办的。

从洗漱,到妆容。

身上的衣物,也是她亲手换下来的。

她去地上捡了最白净的雪,捧在了手上。

等雪化成了水,她就这那水给手洗净。

又从袖口里面掏出了一张干净的手帕,好好的将手擦拭了一番。

花樱是最爱干净了的。

她也要干干净净的才能去碰触她。

只是她手上全是伤,全是冻疮,怎么擦,都会有血迹。

无奈下,她只好裹着帕子,去拉动了花樱的衣领。

高剑见状,带着一众下人撇开了眼。

在陌然的拉扯下,花樱胸前露出了大片。

那肌肤上,刻有的几个打字留在了其上。

“柳芳白!”

这是宋锦辰心中的痛。

三年前,他亲眼看到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身上刻了别的男人的名字。

至此,三年来,一步也没有去过落樱阁。

“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

陌然浅声道。

宋锦辰眸色一冷:“这怎么会是证据……”

陌然还想说些什么,只是身体上的伤痛再也撑不住她了。

她的身形在雪地之上摇晃了一番。

骤然想起了昨日有人来到柴房逼迫她喝下了什么东西。

只是不知道这人是廖轻儿派来的,还是宋锦辰派来的了。

其实也无所谓了。

对于陌然来说,花樱死了,世界上接就再也没了别的牵挂。

自己若死了,反而还解脱了。

她看向了冰棺里的人。

用着无声的话语,动了嘴型,对宋锦辰道:“将我和主子葬在一起罢,我想继续陪伴她。”

说完,陌然就倒在了地上。

眼睛、鼻孔、耳朵、嘴巴里,鲜血流了出来……

高剑立即上前查看。

然而已经无用。

“人已经断气了。”

宋锦辰的身体仿若有千针万刺般的疼痛紧紧缠绕在他身上。

他咬着牙,将所有的情绪压在了心底。

高剑继续道:“是服毒了。”

“自尽吗?”

“目前看起来是这样……但可能需要查一查。”

“不是可能需要查一查,是必须查,有人在我宋王府里面搞事情,陌然若想死绝不会等到现在,她刚才明显还有话没说完……”

高剑领命。

与此同时,一个小厮上前来报。

小厮跪在地上,如实道:“王爷,柳家那位已经从塞外回来了……刚才城门有人来的消息,说进城之后的方向是我们宋王府。”

第17章

廖轻儿在内阁。

听闻柳芳白已经到了就京城,不免诧异。

“比想象中来的快多了。”

小环不明所以:“夫人,我不太理解,为什么要通知柳大人呢,您明知道王爷和这位柳大人素来不合。”

廖轻儿盈盈一笑,伸手端起了一杯茶,轻轻吹了一口气,然后抿了一口。

接着又盖上了盖子,放在了桌面上。

一套动作下来,要进不慢。

“那你可知道,这两个人为什么不合吗?”

小环不知道:“这、奴婢不知道。”

“是因为花樱。”

三年前,就是这两人不合,廖轻儿将自己送到了宋锦辰的身边。

三年后,还是得这两人不合,将过去的事情给好好清算清算。

院子里。

柳芳白已经踏步走了进来。

他这回进京,没有通报,没有遣调。

全是自己的主意。

回来并非单枪匹马,还带了兵。

一进宋王府,就将门口的守卫制服了。

一行人不由分说的冲了进来。

院内宋锦辰已经安排了人守着。

高剑站在前方,纹丝不动。

宋锦辰坐在椅子上,一双眼里,平静得毫无波澜。

“宋锦辰,花樱呢。”

柳芳白问。

声音里,竟是悲怆。

宋锦辰盯着面前这个男人,怒意迸发。

“竟直接称呼本王妻子的名讳,柳芳白,你圣贤书白读了。”

柳芳白站立于雪地里,手上的长剑已经按捺不住想要出鞘。

他乃武将出身,因父亲战场上杀敌立功,从小被当做武士培养,也是大了之后母亲觉得他肚子里墨水太少,送去了学堂。

只是靠着天资聪颖,背书应付考试。

要说圣贤书,那确确实实是白读的。

倒是和花樱相处的那一个月的时间里,他学会了很多。

学会礼仪、德行、为人……

那样一个如花似女,温婉大气,遇事平静沉着的绝世女子,今日却是不复存在了。

他怎么敢想。

“花樱的尸体,给我!”

他双眼猩红,盯着不远处的宋锦辰,将剑从鞘里拔了出来。

随之,往着宋锦辰的方向劈了过去。

高剑伸手阻止,一跃而上。

但柳芳白的力道更强,直直的将高剑手上的刀给劈碎了。

便是这一招一式,惊诧了整个宋王府的人。

宋锦辰手掌拍在了椅子上,赤手空拳去接柳芳白的攻击。

宋锦辰一个跨步,伸手抓住了柳芳白的衣袖,随着身形一闪,顿时将柳芳白给甩了出去。

柳芳白没有丝毫退让,便是在即将飞出的时刻,剑端还是割破了宋锦辰的肩头。

“我说,花樱的尸体,给我!”

他咬牙,用尽了全力去斗。

宋锦辰轻咳了一声,但身体稳若泰山:“本王看你不爽已经太久了,你若再不收手,别怪本王不客气。”

“谁他妈要你客气。”

柳芳白又一次拿剑由上往下砍了过去。

宋锦辰举起了放置在院子里的九鼎,以此为武器,和柳芳白又一次缠斗了起来。

几个回合下来,柳芳白明显落了下势。

孙亮在一旁观战,看得焦急。

第18章

他很像上前去帮忙,但是他很清楚这不是自己能帮到的。

就如同高剑一样,在旁边只能干着急。

高手过招,用尽全力。

旁人参与,主子们说不定还得收力,这说不定会伤人伤己。

骤然一个小厮从一旁凑了过来,站在了孙亮的身边。

在他耳边小声细语。

“柳大人想要的东西,我知道在哪里。”

孙亮一惊,看向小厮,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儿。

脸上干净的没有一丝胡渣,就像是个姑娘。

其实不是像。

根本就是。

女扮男装的小姑娘?

孙亮皱起了眉头,疑惑道:“在哪儿?”

小厮低声道:“后院,你可以差使几个人,给东西带走。”

孙亮看着场面上两人的打斗,估计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不若自己来一个声东击西,将实情办妥的好。

他一咬牙,对小厮道:“行,带我去。”

孙亮趁着旁人不备,跟着小厮走了。

后院。

花樱的冰棺就在眼前。

孙亮二话不说,将冰棺拖走。

“这个呢,不一起带走吗?”小厮指着陌然的尸体道。

孙亮皱了皱眉头,想着主子也没说要带走花樱身边的婢女吧。

但是,就主子喜欢花樱的那个劲头……得了,一起带走吧。

于是,花樱的冰棺和陌然的尸体,一起被运出了王府。

而前院。

高剑无意间发现孙亮不见,派人寻觅着。

无意间看到了一辆陌生马车,连忙追逐。

孙亮灵机一动,从怀里掏出了从塞外收纳来的好家伙,一股脑全部都抛了出去。

“有毒的哦,你们小心点。”

一阵烟雾袭来,阻止了高剑一行人的追赶。

高剑气的全身发抖:“小人,卑鄙!”

……

前院,柳芳白在得知了得手之后,顺着宋锦辰的一掌,干干脆脆的离开了宋王府。

马车上,柳芳白看到冰棺,内心激动不已。

孙亮问:“大人,现在怎么办?”

柳芳白低头去摸了花樱的心脉,随即咬了牙:“去塞外,让动作快,沿路的驿站,给我准备好马匹。”

孙亮提醒着:“奴才看高剑追赶我们的势头很强,如果按照原路返回,极有可能会被他们逮住呢。”

柳芳白这次可是私自回京。

这是要杀头的大罪。

如果圣上怪罪下来,他们柳家就没活头了。

柳芳白想了想:“什么柳家,我爹早就战死了,我娘也跟着殉情了,整个柳家就我独一个人,就是你们也都是没有契约的良人,就算怪罪也就怪我一个人,老子天不怕地不怕,还怕他天皇老子。”

孙亮点头:“嗯,也对,那大人死后,我得多给您烧点纸。”

柳芳白一毛栗打在了孙亮的头上:“有你这么说话的奴才吗?”

孙亮摸了摸脑袋:“那大人还不赶紧想想,怎办。”

柳芳白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真该死,那个宋锦辰不是好惹的,但是惹都惹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骤然,柳芳白一声咳嗽,一口血从他身前吐了出来。

孙亮一惊,连忙从怀里掏出了急速救心丸:“大人,赶紧吃点,能保命。”

柳芳白吃了药,身体好了许多。

“亏得有药,不然被宋锦辰那几拳打得我,真差点起不来。”

“大人,我劝您别说废话,赶紧想想办法。”

柳芳白皱着眉:“去雪莲山。”

第19章

孙亮不想去雪莲山。

因为山上太冷了。

但除了雪莲山,他们暂时是没有什么好地方可去了。

雪莲山上有雪莲。

雪莲旁边有可以起死回生的药“并蒂莲”。壹扌合家獨γ

他得给这个药弄到手。

搞活花樱。

孙亮问:“就搞活一个人吗?”

孙亮指了指躺在冰棺旁边的漂亮小姑娘陌然道:“她呢,听说是花主子最喜欢的丫鬟呢。”

柳芳白皱了皱眉头:“那、那就一起救了吧。”

……

雪莲不好采摘,因为长在悬崖峭壁之上。

并蒂莲更不好采摘。

因为只长在雪莲下方的石头缝隙里。

千年难得遇到一株。

就莫说柳芳白想要采两株了。

但是孙亮说:“我喜欢陌然那个丫头,大人要是不给我救,我也不活了。”

“你他妈对一个死了的丫鬟,也这么钟情?”柳芳白怒斥。

孙亮不以为意:“跟大人您学的。”

柳芳白咬牙切齿。

他到底怎么养了这么个奴才。

他硬生生在雪山上冻了三天三夜,靠着轻功飞了三天三夜,总归是将药拿回来了。

“这样就能救活了吗?”孙亮问。

柳芳白拍了自己一身的雪,说:“想什么呢,你以为我是神仙吗,用了药就能起死回生。”

“那不然呢?”

柳芳白抿了抿唇:“花樱体内的寒毒,来自雪莲和寒池,两种毒素混合在一起,给人体产生了保护机制,以至于封闭了她体内的生命,所以花樱本来就没死,只是冰封了。”

简单点来说。

就是因为两种毒,都时极阴极寒的属性。

花樱因为熬不过这寒冷,冻住了。

“那陌然呢?”

“这几天不是让你给她身体温着呢,那就是没死透,呼吸微弱,但还是有救。”

孙亮点了点头:“那大人还不赶紧。”

柳芳白瞪了孙亮一眼,又深吸了一口气。

“你让开。”

孙亮让开。

就守在你洞门之外,去捡了木柴,又抓了野鸡。

等了三天有余。

终于等柳芳白再次发声。

人参炖鸡汤也做好了,孙亮给柳芳白送了进去。

吓得他全身抖了一下。

“大人,你的头发。”

柳芳白不以为意:“都快饿死了,还不赶紧端给我。”

孙亮看着柳芳白一头的白发,心下顶了顶,将手上的鸡汤端给了他。

他擦了擦眼睛,问:“要染黑吗?”

柳芳白点头:“当然要染,等花樱见到我的时候,我还得勾引她,一头白发怎么勾引。”

“还有,你看上的那个丫头,你自己照顾,我不管了。”

孙亮嗯了一声。

十年后。

塞外。

一个女子驰骋在马上,身形矫健。

同一群男子在完马球。

“陌然,加油!”孙亮在一旁摇旗呐喊。

场上赛事紧张。

两方不相上下。

一个小孩儿突然骑着矮马进入,大喊了一声:“你,给我下去,让我上。”

男孩儿英姿飒爽。

虽然不过九岁的年纪,但那气势丝毫不输给战场上的战士们。

随着一声“哐”,球进了。

陌然从马上跳下来,一把将男孩儿抱在了手上。

“我的乖乖,你太棒了,快让干娘亲一口!”

第20章

花乾嫌弃了的看了一眼陌然。

“干娘,你的口水都粘在我的脸上了。”

他不满的伸手擦了擦脸。

孙亮上前来,给两位刚刚打了胜战的勇者拿了水壶。

壹扌合家獨γ

“渴了吧,喝点水,等会儿我们去领奖。”

花乾问:“这回的马球比赛冠军的奖品是什么?”

陌然嘻嘻一笑:“去看看就知道了。”

孙亮也卖了一个关子:“必然是你喜欢的。”

花乾心头一动:“是火铳吗?”

陌然连忙伸出手指放在了自己的下巴上:“嘘,小点儿声音,那人若听见了,不给你了的。”

花乾悄悄的放低了声音:“对,不能说,干娘干爹,赶紧待我去吧。”

领了火铳的花乾,兴奋异常。

这是从西洋传进来的玩意。

威力无比,但凡射到人的身上,轻则缺胳膊断腿,重者必死无疑。

他盼着要这个火铳已经很久很久了。

但是柳芳白不给他。

现在终于有机会拿到了。

屋内的柳芳白看着门外的花乾拿着火铳,轻叹了一口气。

“你们呐。”

孙亮笑着说:“小少爷喜欢嘛,就让他高兴高兴,何况他有分寸的,不会闯祸。”

是,花乾的性子随了他娘亲。

沉着稳重。

丝毫不像是普通孩子那样,整日只知道贪玩。

孙亮看着花乾开心,自己也高兴。

但转而看向柳芳白一头白发,又欲言又止了。

“大人,花主子她……”

“嗯,还没醒来。”

十年了。

十年的时间,花樱终究没醒来。

如今还在冰棺里躺着。

还是陌然命好,在吃了药调理一段时间之后,身体就恢复了。

不过他们活着的人,十年来,多少苍老了些。

反而是冰棺里的那个,十年如一日,面色不光没有苍老,反而还更显得年轻貌美了。

这十年,柳芳白也不似曾经那样放荡不羁。

遣散了身边的所有婢女,夜夜会陪伴在花樱冰棺身旁,和她讲述这十年来的每天发生的故事。

……

院子里,花乾拿着火铳,对准了靶子,砰的一声打了一枪出去。

十环。

命中。

周遭的人看了,都不禁鼓掌叫好。

花乾看着火铳上冒气的青烟,心里面已经有了别的想法。

他的母亲已经昏睡十年了,十年以来,他无时无刻都盼着自己的母亲能够醒过来。

每每他问起自己的师傅母亲什么时候能醒过来的事,师傅的回答都含糊其辞,没有一个准信。

直到前不久,他听到了柳芳白和孙亮的对话。

诡墓山上有一生物。

身体如同大蛇却有四只像是老虎,又有狮子的尾巴,通体黑色,常常藏匿于夜间,善于抓捕大型动物,行动迅速灵敏,老是老虎狮子熊这样的大型动物都不是它们的对手。

最近,这种生物已经残害了数十个性命。

柳芳白收到上头的命令,要去抓捕。

上头是让他直接将这个生物给弄死,以免为害世人。

柳芳白确实想将这个生物留有活口,只因这个生物可以入药,能够让自己的母亲清醒过来。

柳芳白和孙亮还在思考着进行怎样的天罗地网。

但是他已经等不及了。

自从他三岁开始记事,就怕渴望着有一天能够窝在母亲的怀里说爱她。

现在这个机会来了,他当然不会放弃。

夜黑风高之日。

陌然早早就睡下了。

柳芳白和孙亮因为还有要事商议,一直在书房里面没有出来。

花乾将火铳带上就出了门。

第21章

诡墓山,顾名思义,是一座鬼山。

当地的居民将这个地方作为死人的墓地。

上面埋葬了无数的尸骨。

四处都能看到磷火发出的蓝光。

作为一个正常的成年男子,看到了腿都要软,但是这个十岁的孩子确实不怕。

似乎是天生的胆大,也可能是母亲带给他的勇气。

他孤身一人上山,巧妙的躲开了山下,守卫的士兵。

一路往山上走,周边时不时传来了狼嚎虎啸。

但这并没有动摇他坚定的决心。

只见他步伐越走越快,犀利的眼睛看到了前方闪动的生物。

猛地一瞬,他追了上去。

追了数里路,却没成想,只是一只黑兔子。

就在他准备将兔子放开的时候,一个黑影从她的身后闪过。

花乾心神一动,随后爬上了树枝,观察着下方的一举一动。

蛇身有四肢,还有尾巴。

是了,是这个生物没有错。

他拿起了腰间的火铳,对着那处砰的一枪,打了出去。

震慑了密林之上的鸟儿。

那个巨大的生物砰然倒地,这一刻,竟是再也没有爬起来。

花乾小心翼翼的爬下了树,慢步走过去。

火铳在他手上只等着扳机扣下来一刻再发出第二枪。

但越发走近,他却只闻到了一股酒气。

十分的浓烈。

难道这个畜生还喝酒?

花乾心里产生了大大的疑惑。

他慢慢靠近,酒的味道越来越浓烈。

骤然他听到哇的一声。

那个畜生竟然吐了。

臭气熏天,让他不得不捂住了嘴巴。

同时,他也没忘记自己的使命,从一间里面掏出了一把绳索,然后将这个畜牲给圈了起来。

二话不说就拖着那个东西往山下去了。

山下守卫的士兵看见了他,不由得讶异他什么时候上去的?

花乾才懒得和他们解释,拽着自己打来的东西就回去了。

他年纪虽小,但是力气却无比的大。

一两百斤的东西拖在手上,丝毫不费力气。

等他回了屋,正要准备去告诉柳芳白。

那个生物突然的动了一下。

“这是醒了吗?”

“好疼。”

一道低沉的男声惊诧了花乾。

他没有抓一个畜牲,是抓了一个人呐!

只见这个人身上衣衫褴褛,脸上的胡子大概有三尺长,根本就看不清面容,活像一个叫花子。

“你干什么的?”

宋锦辰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见这个陌生的地方,微微一惊。

耳边的一道童声拉回了他的思绪,那目光转移到了少年的身上。

那一眼,他的心情变澎湃了起来。

孩子好眼熟……

像极了他自己。

“是你把我抓出来的。”

到是这声音和他穿着打扮不太符合。

中气十足,属于长年练武之人才拥有的。

“对,是我。”花乾大方的承认。

宋锦辰打量一下面前孩子的服饰,问出了声音:“这里是哪里?”

“塞外,将军府。”

将军府?

宋锦辰一双眼睛眯了眯,他终究还是来到了这里。

“柳芳白是你什么人?”

宋锦辰直接问他。

花乾冷哼了一下:“那是我师傅,怎么?是不是怕了?”

宋锦辰轻轻一笑:“那个拿货还能当别人的师傅了,果真了不得了。”

“听你这话的意思是认识我师傅了?”

花乾挑了挑眉头。

“不提也罢,都是过往的事情了。”

花乾对这个叫花子却产生了兴趣。

第22章

孩子蹲下了身体,问上了一句:“看你这样子,好像会功夫?”

宋锦辰勾了勾唇:“对,会一点点,你就只能打败你师傅的水平。”

花乾十分不屑皱起了眉头:“简直口出狂言,你比我还能吹牛。”

宋锦辰摇了摇头:“我听说你们这府上长了很多美酒,你若能够将这美酒拿来给我,我可以和你比划比划,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比你师傅强一丢丢的功夫。”

花乾犹豫了一下,想着今晚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就和这个叫花子玩玩吧!

“先比划,你打赢我了再喝酒。”

宋锦辰觉得这小孩有点意思,不禁想到了某个人。

那个人也是这个样子,聪颖沉稳。

宋锦辰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来吧!”

花乾放下了手上的束缚,随即扎了一个马步,然后一拳头伸了出去。

本来都要贴近了男人的胸膛,结果男人微微一回缩,就这么躲了过去。

花乾不服又来了一脚,但这次也是同样的,男人只是微微一个,侧身就躲了过去。

接下来一共十几招,没有一拳碰到了男人的身上。

花乾虽然不甘心,但是技不如人,只好承认。

随着血流滴在地板上面。

花乾意识到自己之前还打了这个男人一枪。

“你受伤了,你怎么不说?”

李强打架了,男人的腹部。

刚才他专心和男人打架,根本就没有在意男人身上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此时此刻,耳边全是血流滴到地板上的声音。

仔细看去,花乾发现整个屋子里面都充斥着血腥的味道。

满屋子的血迹让他眼睛生疼。

“受伤不受伤,我无所谓的,其实我倒是挺希望你那一项能打在这儿。”

宋锦辰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那个地方已经痛到麻木了。

花乾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心里头有一种说不上的苦涩。

“看来你也有伤心事。”

宋锦辰轻轻一笑,坐在了桌边上:“听你这意思,你的伤心事好像还挺伤心的。小小年纪,说话就这么成熟,一叮点童趣都没有。”

花乾将柜子里面的金创药拿了出来,随后就扔向了男人:“这个是我师傅亲自制作的金疮药,能止血能止疼,你用用看。”

宋锦辰并没有把这金创药当一回事,干脆连接都没接,任凭着那小瓶子掉在了地上,砸了个稀巴烂。

花乾眉头紧皱:“就真的一丁点,不怕疼?”

宋锦辰摸了一把胡子,将放在桌子上面的茶壶倒了一杯水给自己喝。

“死都不怕,怕还怕什么疼?”

宋锦辰语气轻佻,丝毫没把自己的性命当一回事。

花乾勾了勾唇角:“行吧,我去给你拿酒,你在这等着。”

花乾走了之后,宋锦辰并无心多呆在这,准备大步向门外走去。

只是在侧幕之间,他突然看到了墙上挂着的一幅画。

画上画着一个女人,穿着红衣的模样。

那女人他认识,那衣服他也认识。

衣服是当初他迎娶花樱的时候亲自找纺织工人做的,上面的花色还是他自己亲自设计的。

愿她们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所以穿着这衣服的人只能是花樱。

这幅画出自谁手,宋锦辰心里已然有了答案。

那种悲痛的心情又一次涌了上来。

惹得他双目猩红,哽咽的连呼吸都觉得痛。

身痛不如心痛,这十年来,他已经切肤感受到了。

第23章

十年前,柳芳白冰棺带走之后,宋锦辰曾下令倾尽所有的兵力去找。

奈何廖轻儿以死相逼。

“如果王爷今天非要出去这个大门,那回来的时候务必帮轻儿给尸体收好,大婚当日,我已经丢了自己的颜面,这些日子妾身看到王爷因王妃的死而伤痛,心中十分愧疚,而不是因为妾身王妃也不至于走这种极端,若是清儿的死能够得到王爷一丝丝怜悯,那也是够了的。”

廖轻儿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没有办法完全置他不顾。

且不提到底是谁将它从大脑里面就出来的,就单单他落入寒潭那一日,确确实实是廖轻儿相助于他而生染恶疾。

在这件事情当中,廖轻儿可能会有些许与花樱不对头的地方,但是终究是宋锦辰自己造成了这样的后果。

是他伤了花樱。

亲自吩咐了人去打了花樱的板子。

也是他欺骗了她,让他去山上摘药,落了一身的伤痛回来。

宋锦辰当初只是恨这个女人,为什么会背叛自己。

可如今想一想,那些事情怎么能够比得上她还活着更重要呢?

花樱尸体应该埋葬在这附近吧。

宋锦辰想去看一看,想在旁边找一块空地,将自己也埋进去。

只是怕她会不会厌恶了自己,到了地底下可能都要生他的气。

男人长叹一声,准备走出这个房间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地窖下面传来了一阵声响。

是刚才那个孩子。

宋锦辰眉头微微一皱,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善心,瞥了一眼那地窖,鬼使神差地走了下去。

“柳芳白真挺有意思的,竟然将酒窖放在一个孩子的房间里。”

说着,便看到了孩子提着两个大坛子。

只是这坛子太圆润,小孩子手太小,没弄够拿捏住。

将这美酒给撒了。

一地的香气扑鼻而来,宋锦辰心中暗暗的道了几声可惜。

等男人走近,正要问他的时候,却看到了孩子身后放置着的一个冰棺。

这冰棺十分的眼熟。

让他不禁的颤了颤。

神思在那一瞬,好像凝结了一番。

“这是什么?”宋锦辰突然问道。

花乾挡在了冰棺之前:“你别靠近我娘亲,她最怕脏了。”

宋锦辰屏气凝神,一个动作也不敢做,一个脚步也不敢踏出来。

只是那样远远的看着,看着透明冰棺里面的那个人。

朱唇白齿,一身素裹。

尽是他日日夜夜思念了十年的人。

是花樱!

但怎么可能是她。

“等等,你刚才唤她什么?”

宋锦辰一双眼睛重新转移到了花乾的身上。

重新又审视了一番。

这张稚嫩的面孔和自己有五分的相似,还有五分确实似花樱。

难道?

但真的可能吗?

花乾神色警惕起来:“这里头躺着的是我娘,你想干什么?”

————————————————————

本文档只用作读者试读欣赏!

请二十四小时内删除,喜欢作者请支持正版!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更多资源请加入Y.B团队,详情请咨询上家!

————————————————————

花乾意识到了不对劲,伸手按下了放在一旁冰棺上面的开关。

这是一个报警装置!

按下的一瞬,整个将军府铃声大作!

无数的士兵,从外面涌进来!

宋锦辰双眼一眯,内心的那一股死气在一瞬间抛开了了。

第24章

柳芳白和孙亮还在商议如何捕捉饕餮之事。

“那饕餮凶猛,便是火铳大炮一起攻击,恐怕都难以杀死,何况活捉呢。”

孙亮提出了自己的担忧。

柳芳白心下了一计:“不如就地取材,弄死后做药,饕餮血要鲜,死后一个时辰内将药丸制作而成即可。”

孙亮觉得可以。

“那现在只需要商议好如何猎杀了。”

“是,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骤然属下一声报,惊动了屋内的两个人。

“大人,有神秘人闯入少爷房内,将人带走了。”

柳芳白脸色煞白。

连忙跟着属下一同去看。

正好见到了屋梁之上,带着花乾飞奔的人影。

柳芳白飞上屋顶追逐。

但不论如何用力,速度都慢了人一截。

终于,在诡墓山附近,跟丢了。

“来人,搜山。”

一声令下,全营的士兵都上了山。

山腰一个秘密山洞之中。

宋锦辰将花乾松了绑。

花乾得了空,伸手一脚踢在了宋锦辰的腹部。

他是下了劲儿,瞄准了宋锦辰的伤口下手。

男人疼的冷吸一口气。

第25章

宋锦辰不怒反笑,看着起自己胸口般高的孩子,心中是说不出来的惆怅。

花乾看着男人异常的面容,不明所以。

“你干什么让我抓过来?我师傅若是知道了,你肯定吃不了兜着走。他是将军府上面最大的那个,能够调兵遣将的。”

宋锦辰伸手捏了一把孩子的小脸蛋,眼中闪着泪光,感觉还是在笑:“你母亲叫什么名字?”

宋锦辰中当然已经有了答案,但却还是想听现在这个孩子亲口说出来。

花乾哼了哼鼻子:“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母亲的名字是谁都能知道的吗?”

“刚才躺在冰棺里面那个就是你的母亲,对吧?”宋锦辰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花乾承认也没否认。

宋锦辰就当他是默认了。

“你母亲怎么了?是你师傅用了什么特定的办法,居然能够让她的餅餅付費獨家尸体十年都没有腐烂。”

花乾纠正说道:“你才是尸体,你全家都是尸体,我娘亲根本就没有死,她只是睡着了,睡着了十年而已,我现在有办法可以让她清醒过来,马上她就可以醒过来了。”

宋锦辰神色认真起来,并没有觉得这个孩子是在口出狂言。

反而心中燃起了一丝丝的希望。

“能告诉我是什么办法吗?我想帮你!”

花乾愣了一下:“我才不会相信你说的,你若是要帮我,为什么要将我抓在这山洞里来?”

宋锦辰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要如果跟他说自己是他爹,恐怕这孩子应该会气得跳脚。

罢了,不说便不说了。

“你来这山中是为了找什么药吧?兴许我知道,确定不想告诉我吗?”

花乾稍稍迟疑了一下,觉得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我是想抓住那个蛇身兽面的家伙,你家伙的血热的时候可以入药,师傅,药方里面就缺这一位了,只要用上了,我娘亲就能醒过来。”

宋锦辰在脑海里面寻觅起这种动物,缓缓的吐出了两个字:“饕餮!”

“对对对,就是这个,你是不是见过,能告诉我在哪里吗?”

宋锦辰确确实实是见过,也确确实实知道它在哪里。

宋锦辰点了点头,并问道:“我现在要将它捉住,送给你师傅,要和我一起去吗?”

花乾人小,但是胆子大,只要能够让自己良心醒过来,他什么都愿意去尝试。

即便是跟着这个不人不鬼的家伙。

两人达成了协议。

见到饕餮的时候,花乾要藏在别处,不准出来。

只能让宋锦辰一个人去将饕餮驯服。

花乾虽然这么说,但是还是将腰间的火铳掂量了一下。

很快,两人动了身。

黎明之前找到了饕餮经常活动的水源处。

两人藏在一处荆棘之后。

没不作声的等待着。

等天亮了,第一缕阳光照进来的时候,那个蛇身兽面的生物也出现在了河边。

它张着血盆大嘴,尖锐的牙齿闪着银光,老师,那个面相就已经看的人心惊胆战了。

花乾感受到了丝丝的恐惧,正准备和身边的人商议,要不要再多增添一下人马。

他转头之际,发现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

在抬头时,那个人已经出现在了饕餮的面前。

这个人怎么比他还虎?

第26章

饕餮凶猛无比,獠牙异常尖锐。

就是他的师傅也需要大枪和火箭炮来辅助。

这个人竟然单枪匹马就上去了。

不,他还说错了。

这个人根本就没有枪,没有马。

简直是手无寸铁。

是要赤手空拳的去比划吗?

花乾还想说让他赶紧回来,保命要紧。

只见男人一个拳头打在了饕餮的眼睛上,已然惹怒了那个安分在喝水的生物。

饕餮长啸一声,气势汹汹的冲了上去。

完了完了,这一次肯定是要死掉了。

他突然想起自己腰间还放着的火铳。

不再犹豫,拔起了枪就往饕餮的身上去射。

但是没打准,打偏了,反而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饕餮看到丛林之中有一个小孩,不由分说的转了冲的方向。

花乾心头一冷,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为什么要逞这个风头。

他捂住了眼睛,看都不敢看。

宋锦辰双眼一眯,便是将饕餮的尾巴给拽在了手里。

随着他猛的一个提力,精神深深地将饕餮给拽进了河中。

饕餮怕水,宋锦辰冲到水里面跟它打。

花乾听着野兽哀嚎的声音,放下了捂住眼睛的小手去看。

只见男人一脚踢向饕餮,竟是生生地将这个巨型的生物给打晕了。

花乾看的目瞪口呆,恨不得拍手叫好。

“你真的太厉害了,你简直就是我的英雄。”

宋锦辰轻轻地笑了笑,什么话也没说,然后直直的往地上倒了去。

花乾心头一惊,要去扶人,确实摸到了他身上的血。

是啊!花乾差点忘记了,昨天还打了他一枪。

这是身负重伤的情况之下,居然还能够将饕餮给制服。

简直一个英雄何以能概括。

也是这个时候,山下的士兵找到了这个地方。

柳芳白看见了花乾,一把将孩子提了起来。

然后她注意到了一旁躺在地上的乞丐,以及躺在水里面的饕餮,神思警惕起来。

“师傅,这个人好厉害,他竟然独自打败了饕餮。”

柳芳白并没有给他好脸色:“回去给我闭门思过。”

随后,柳芳白对属下吩咐:“饕餮和这个人都给我带回去。”

……

塞外贵宾楼。

廖轻儿在丫鬟的搀扶之下,从马车上面走了下来。

走进上好的厢房里面休息。

丫鬟小环将打听来的最新消息告诉给了廖轻儿。

“听说有人打败了饕餮,这个人乞丐一般模样,力气巨大无比,身手矫健,在和怪物大战的时候受了重伤,奴婢听起来像是王爷,夫人要不要过去看看?”

廖轻儿:“去哪里看?”

“柳芳白府上。”

廖轻儿眼神狠厉的撇了一眼丫鬟:“我就知道宋锦辰心还没死,十年过去了,还惦记着那个贱人。”

廖轻儿心里恨恨的。

这十年来,她独守空房。

成了多少人的笑话。

都是那个贱人害的。

“先等等两日,你去柳芳白那和王爷说说,就说我来了,我亲自请他回去,如果他能够顺着这个阶梯下来,我们还是相安无事,但如若他不想跟我回去,那就由不得他了,趁着他伤病,绑也给我绑回去。”

第27章

饕餮入药,必须是心头的第一滴鲜血。

如此一来,需将饕餮打至昏迷,然后从中获取。

因为事发突然,柳芳白并没有能够在捕获饕餮的第一时间就做这件事情。

但是将所有需要的药引子都配好了之后,饕餮被关在地下的兽笼之中已然苏醒。

被激怒的饕餮在苏醒之后,在牢笼之中兽性大发。

几十个壮汉一起用力,都无法将它征服。

若是十年前的柳芳白兴许还能够与它搏一搏。

可是柳芳白十年如一日来,每天都给花樱传送内力,不管身体还是体力都大不如从前了。

且别说进饕餮之身,就是去那喊苦的地下,都会引发各种身体不适。

由此事情变得棘手了起来。

花乾被罚闭门思过,但是小小的房间岂能困住这个混世大魔王。

柳芳白与晾在房间里面的谈话,早早的就被花乾听了去。

别无他法之时,花乾偷偷的溜进了宋锦辰养病的房内。

趁着人昏迷之时,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的话。

吵闹得伤病之人,不得不皱眉转醒。

“你且给我拿一坛酒来,在将你师傅特制的金创药给我,你想办的事我给你办了,到时你且记得我的好。”

花乾感激涕零,满眼的泪花。

如果说他不感动,肯定是假的。

如果说他感动,可又觉得面前这个人居心叵测。

但毕竟自己也是带有私心的,这个事情对于面前这个男人而言,伤害还是会更大一些。

花乾郑重承诺的说:“你这回若死了,我给你收尸,你有什么想要交代的,尽管交代。”

花乾是个没良心的。

遇到能欺负的人,自然是尽管的欺负。

面前这个人,让他感觉很奇怪。

这种奇怪说不上来,他暂且将它归类为讨厌。

虽然讨厌这个人,可却又欣赏佩服他。

真的是错综复杂的情绪。

宋锦辰听着小孩子的话,险些一口血又喷了出去。

宋锦辰按奈着自己发晕的双眼:“你的薄情薄性,肯定不是遗传你娘的。”

花乾点了点头说:“我师傅也是这么告诉我,他总说我像我爹,我猜测我爹应该是个负心汉,日后我若也成了一个负心汉,想想还有点刺激。”

宋锦辰捂着胸口,心脏抽抽的疼。

终于明白了那句上梁不正下梁歪。

遗传的力量真强大。

花乾得到了男人的承诺,马不停蹄又去了地窖,将珍藏了许多年的美酒拿出来。

花乾给人倒酒的时候还不忘介绍:“这美酒,已经藏了十年,我娘昏迷的那一刻,我师傅就藏起来了,且还说等我娘醒了就拿这坛酒庆祝,如今我娘还没有醒,我就先来孝敬你吧。”

宋锦辰端起了酒杯,饮了一口。

确实是上好的陈酿。

“真的就没有什么遗言交代吗,我可以允诺你一个愿望,不管是金钱上的精神上,我都可以让你满足。”

花乾十分认真的说着。

宋锦辰轻轻挑起了眉头:“你确定?”

花乾:“当然。”

“那就叫我一声爹。”

第28章

“爹。”

花乾喊得随意又轻松。

宋锦辰听着这一声,心里却五味杂陈。

各种情绪都涌了上来。

宋锦辰还想回他一句好孩子。

花乾一双眼睛则是戴着了大大的疑惑:“我发现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现在的老光棍都喜欢认儿子,你是这个样子,我师傅也是这个样子。”

宋锦辰感动的面容一下垮了下来。

“所以你是不是也喊了你师傅……”

花乾点了点头:“是的,如果我喊他一声爹,他就立马开心了,我要什么他都给我了。”

宋锦辰轻轻叹息了一声。

花乾嘴巴不停歇:“陌然干娘告诉我,我爹是一个大混蛋,是他害的我娘沉睡了十年,所以就算我四处认爹,我也不觉得哪里对不起他,对了,叫你一声爹够吗?要不要多叫你几声?”

宋锦辰面色如蜡,十来年了,头一次这样无语。

上一次无语,还是在上一次。

“罢了,你还是别和我说话了。”宋锦辰捂着胸口的疼痛,又饮了一杯酒。

花乾很识相的闭上了嘴巴。

餅餅付費獨家

等待着宋锦辰一坛酒下肚,身上的伤痛都已经麻痹了,便顺着花乾指着的方向去了关饕餮的笼子里。

又是一场大战。

这一次让宋锦辰的身上旧伤之上又添了新伤。

只待那第一滴血落入了瓶子里,宋锦辰让东西安然无恙地交到了花乾的手中,这个人又再次倒下了。

花乾叫了人将宋锦辰送去了客房照顾,自己倒是跑去了柳芳白的房间里面,让师傅赶紧将制作好的药给娘亲。

柳芳白眯了眯眼,看着花乾一脸期盼,心中怅然了一番。

有许多的话想说,但还是都咽了回去。

就等着花樱醒来之后再看吧!

……

花樱醒了。

沉睡了十年的人,终于醒了。

醒来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在一旁。

陌然哭的泣不成声。

柳芳白满头的白发,一脸的欣慰。

孙亮搂着陌然,轻声的安抚。

只有没心没肺的花乾笑得最开心,等笑着笑着眼框也还是红了。

“娘亲,我很勇敢,很坚强,已经是堂堂男子汉了,我没有哭,我只是眼睛里面进了沙子。”

柳芳白摸了摸他的脑袋:“嗯……你眼睛里面是进了砖头,何止是沙子。”

花樱看着眼前熟悉的人,一双眼睛不自觉的在寻找什么。

但也只是一瞬。

一瞬的落寞,还是被柳芳白捕捉到了。

看着眼前这个光彩靓丽,自己心心念念想了数十年的女人。

柳芳白无奈的苦笑道:“那个人在客房呢,想要去看看吗?”

花樱沉睡的这些年,不是完全的没有知觉。

她可以听到外面的一些动静。

因为自己在沉睡当中,耳朵的能力比正常人还要稍微强一些。

所以在花乾绑了宋锦辰进屋子的时候,睡在地下室的她,一早就认出了他。

柳芳白:“你能如愿醒过来,也多亏了他。”

这个她的名字谁都不提,却谁都心知肚明,熟了花乾被蒙在鼓中。

花乾聪明如斯,隐隐约约已经感受到了不对劲。

所以,“他”是谁呢?

第29章

廖轻儿派来的丫鬟也已经到了柳芳白的府上。

丫鬟在前厅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来接待。

佣人仆人站了一屋子,也不曾有人说端一杯水给她。

小环跟在廖轻儿身边这么多年,早就已经是府中的主要管事和大丫鬟。

宋王府除了高剑,大概就属于小环的权利最大了。

上十年来,她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冷落。

小环气得拍了拍桌子,而后叫嚣道:“这就是你们大人的待客之道,到底有没有将送王爷和宋王妃放在眼里?”

一旁的佣人仆人侍卫听着他这个话,只是轻轻的瞥了一眼,压根就没有把她放在心上。

无声的回应让小环更加生气。

但是偏偏他又无可奈何,这个地方是属于柳芳白的境地,和宋王府一点关系都没有。

小环在府上等待了一个上午,喊了好几次人,军事无人应答无人回应。

小环简直没有办法,干干的呆在那也没有什么用,于是只能摆一摆衣袖离开了这。

回到贵宾楼,小环将自己也在柳芳白府上所受到的委屈,都一一给廖轻儿说清楚了。

廖轻儿掐紧了手心,一双眼睛眯了又眯:“这个柳芳白,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小环询问道:“如今,我们见不到王爷人,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呢?”

廖轻儿冷哼了两声:“你却见不到,本王妃现在去还能见不到吗?”

小环木讷的看着:“那王菲的意思是亲自去……”

廖轻儿扬起脖颈:“当然,现在就去,立刻为本王妃梳妆打扮,我现在去会会这个柳芳白。”

柳府门前。

廖轻儿坐在轿子里面,不主动的下来,也没有说要进去。

小环就在一旁候着,也明白了自家王妃的意思。

她这是想逼人出来迎接她。

此地处于闹市的中心,人来人往何其多。

廖轻儿堂堂宋王妃的名号就挂在了轿子上面,如果柳芳白还是不请她进去,柳芳白对宋王爷府的不敬,到时让世人皆知了。

柳芳白只要有一点脑子都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官员与官员之间的不和,可是朝廷的大忌。

柳芳白只要还想走官途,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应该出来迎接廖轻儿。

小环不明白柳芳白的为人,廖轻儿可是清清楚楚的。

廖轻儿当年可在柳芳白身边做了好几年的丫鬟。

柳芳白面对什么事做出什么样的举动,会有什么决定,廖轻儿一一掌控。

否则当年花樱那件事情,也不至于办得这么好,还能够让自己顺利的当上宋王妃。

轿子坐落在柳芳白府前没有一会儿,朱红的大门就打开了。

一个小斯从门内窥探了一番。

然后又轻轻地关上了门。

廖轻儿勾了勾唇角,安心自在地等着。

至于门内,柳芳白听闻了廖轻儿到来,一张俊脸上也笑了笑。

孙亮询问:“大人打算怎么做?”

柳芳白端着茶抿了一口:“人家的家事需要我怎么做,该怎么做那个人不应该清楚吗?”

第30章

宋锦辰是应该清楚的。

昨天夜里,花樱醒来之时,柳芳白便将一切都告知了他。

廖轻儿原本是柳芳白身边的丫鬟。

但是这个丫鬟心比天高,一直想往图爬上柳芳白的床。

但在廖轻儿发现此路不通之后,又重新转换了思想,将目标对准到了宋锦辰。

这个命比纸薄的丫鬟,近视有如此的心机和手段,设计的这一系列导致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误会。

柳芳白诬陷宋锦辰下大牢是不错,可这里面也是有廖轻儿不朽的功劳。

甚至当初让宋锦辰下牢的证据还是有廖轻儿所提供的。

柳芳白是真的以为宋锦辰犯了偷窃罪,才做如此决定。

而后,廖轻儿提议让花樱以身求救,在柳芳白于心不忍之时,廖轻儿又说宋锦辰是个下流无耻之徒,在花樱身上刻名字即可让花樱经回到了柳芳白的身边。

就连当年的寒池救人,真正的施救方也不是廖轻儿。

亏得宋锦辰还惦念着此人的救命之恩,没有与他计较当初逼迫花樱采摘雪莲的事情。

“你老婆在本官门前做这种事情,实在是有辱名声,我觉得这件事情怎么着也得你来解决,王爷看呢?”

柳芳白笑眯眯的看着床上躺着的伤痛患者。

宋锦辰强撑着从床上爬起来,一口鲜血从胸口涌了出去。

“我明白你的意思,请给我找一条鞭子,我必能够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柳芳白摇了摇头说:“我们两个之间从来就没有什么瓜葛,你要给我什么交代,你要交代的是那个沉睡了十来年的女人。”

宋锦辰听到这个人,心头沉了沉:“她……还好吗?”

柳芳白轻轻地哼了一声:“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你若想见,我不阻止,就怕你没脸。”

宋锦辰确确实实没有脸面。

这十年来,他都活在自己的愧疚之中,从来没有一刻忘怀过。

柳芳白是个狠人。

答应给宋锦辰找鞭子,那就立即找了。

找来的鞭子是龙骨鞭,鞭子上还加了毛刺。

毛刺上又加了毒。

那毒,沾染了奇痒无比。

偏偏他不光加了毒,还添了盐和蜜。

盐烂肉。

蜜染虫。

廖轻儿在门前等待了许久,朱红色的大门再一次的打开了。

她没见到柳芳白,却是见到了宋锦辰。

宋锦辰换了一身王爷服侍。

高剑也不知道什么到的,跟在了宋锦辰的身边。

“王爷,妾身来接您回去了。”

廖轻儿还保持着一个侧王妃该有的大度和大方。

在平民百姓面前还是一个好人模样。

但下一秒,高剑就走上了前,使唤起了一众下人。

“跟在侧王妃身边的人,不论过去做了什么,或王妃承诺过什么,一律不再作数,从此刻起,就不再是王府中人。”

廖轻儿一愣。

她身边的小环就立即问道:“高剑,你什么意思,你当王妃和王爷都不存在了吗?在这儿瞎发号施令。”

高剑冷冷的撇了一眼小环:“是了,你还不能离开王府,你这些年干的事儿,足够去官服下大牢了。”

小环脸色一白,不远处竟是来了官兵。

他们一把就抓住了小环要带去审判。

小环慌了,拉住廖轻儿求救:“王妃,王妃救命,小环什么也没有做啊。”

廖轻儿咬了咬牙:“高剑,你什么意思。”

第31章

高剑能有什么意思。

所有的意思都是来自宋锦辰的。

宋锦辰睨着眼,看着前方的女人:“有什么问题,和本王对峙罢了。”

这一处的热闹,十足的看点。

让周边的百姓都驻足观看起来。

“这不是京城的宋王爷和侧王妃吗,怎么出现在这个地方了?”

“你怎么认识人家,你去京城啊?”

“还用去京城吗?你看看人家娇子上面不写着呢,那么大一个‘宋’字呢。”

“哦,那这小两口闹矛盾了吗?”

“好像是吧,听说宋侧妃克扣府中用度作为私有,对外面也争相受贿,手里头好像还有不少人命,这些年宋王爷周游各州不常在府内,好像侧王妃还养了小白脸。”

“这个女的,好厉害,如今是被发现了吗?”

“不知道是被发现,还是秋后算账了,且看看吧。”

“……”??γβ

周边的人议论纷纷。

廖轻儿心里突然没了底。

这到底是怎么了。

之前她也这样四处寻觅过自家王爷的,每回都是能够博得一个好名声。

这次,竟是翻船了。

她克制住慌张的内心,上前与宋锦辰好生言语。

宋锦辰却没有一个好脸色对待她。

“王爷,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说吧,这里人太多了,容易被人议论。”

宋锦辰不以为意:“可本王就是让人议论呢,你该如何。”

廖轻儿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王爷到底是何意?”

宋锦辰从身后拿出了那条鞭子,不由分说的抽在了廖轻儿的身上。

那一鞭子,打得廖轻儿一声惊叫。

“王爷,疯了吗?”

光天化日之下,宋王爷竟然直接鞭打自己的侧王妃。

这不光是要羞辱廖轻儿。

更是连他自己的名声也不要了。

廖轻儿不知道的是,这数年以来,别说名声,宋锦辰的命也早早就没了。

他若不是还抱有一丝丝的希望,许是早死了……

廖轻儿权当宋锦辰是冲动,极力劝慰着:“王爷,有什么问题,我们回去解决,现在真不适合。”

宋锦辰看着她那张如花似玉的脸面,冷声道:“当初我下狱,是你提的证据,对吗?”

他问。

她心头一跳。

当年的事,好多年过去了,他怎么突然提及。

“王爷,这里面必然是有误会的。”

她眼眶红了,是吓得,但演成了委屈。

宋锦辰耐心十足,反问:“嗯,什么误会。”

廖轻儿眼珠子左转右转,拼命的想着,最终脱口而出的话是:“都是柳芳白逼迫我这样干的,他喜欢花樱,他想让王爷死了之后,好染指王妃。”

“嗯,你有证据吗?”

廖轻儿当然没有。

于是,一鞭子又打了下来。

宋锦辰再问了第二个问题:“当初将我从寒池救出来的人,是你吗?”

廖轻儿像是抓到了希望,拼命的点头:“当然是妾身,王爷忘了,当初因为寒池的事,我还在床上躺了许久,最后是由那一株天山雪莲才得救的。”

“那你水性一定很好了。”

廖轻儿一愣,一旁的高剑却不知道从哪里弄出来一个大水缸放置在了她的面前。

第32章

水缸里面盛满了水。

高剑说:“侧王妃,请吧。”

廖轻儿苍白了脸:“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宋锦辰面无表情,一字一句道:“本王因陷入战乱,落入寒池,寒池极大极宽广,水深至少二十米,落水之后,本王就沉入到了池底,从水面落水,加上将本王从水底拉出来至水面,起码需要半炷香的时间,本王给你机会证实你自己,也给你这半炷香的时间。”

廖轻儿的身体开始不可遏制的颤抖了。

她根本就不会游泳。

何谈憋气。

她从小生活贫瘠乡村,河水溪流都不曾见过多的。

让她憋气,不等于让她死吗?

“王爷,妾身这些年的身体早就不如从前了,这种事情,妾身如今办不到了……”

宋锦辰也没直接拆穿,而是淡声道:“如此说来,你没办法憋气半炷香的时间了。”

“是、是……”廖轻儿不明白宋锦辰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但她现在真的好怕。

刚才的两鞭子落在了自己的身上,疼的不行。

此刻,又是疼又是痒。

偏偏还不能去挠。

宋锦辰给了高剑一个眼神。

高剑心领神会,伸手就抓住了廖轻儿的头发,不由分说的将人压入了水缸之中。

“王妃,得罪了。”

“高剑,你竟然对本王妃这样,你放手,你放手……”

高剑是不会放手的。

这十年来,他可没有少受这个女人的压迫。

想他堂堂御前侍卫,竟是被这个女人欺负的不能抬头,他心里的恨,此刻也都散发了出来。

“啊!”廖轻儿被塞进水缸。

在她挣扎得快没有力气的时候,高剑又重新将人的脑袋也揪了起来。

容她呼一口气的间隙,立即将人重新压进水缸里。

反反复复。

当街侮辱。

一旁的百姓,也都看惊了。

“这个侧王妃,真可怜呐。”

“可怜什么可怜,原本就是一个粗使的丫鬟,心机的弄死了宋王妃,自己上位当上的侧妃。”

“你们不知道,整个宋王府如今声名狼藉,都靠了这个女人为非作歹。”

“啊,你怎么知道的……”

“这事儿京城上下都知道了,我刚从京城来的,我能不知道吗?”

“……”

实际上,这人却是柳芳白安插在人群之中的。

是为宋锦辰正名。

也是狠狠的踩廖轻儿一脚。

“这简直是毒妇。”

“何止呢,多少黑心窝子的事儿,她都干了的。”

“知道前任侍郎的女儿是怎么死的吗?就是这个毒妇为了勾结雍亲王,将人家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子给送了过去,侍郎女儿不堪受辱,当场就自尽了,侍郎四处讨说法五无门,最后也克死在了异乡,这种事儿还有好多呢,都是这个女人干的。”

“天杀的,我都恨不得上去给上两鞭子。”

好巧不巧,还真有人在人群里面发鞭子。

都是那可怕的龙骨鞭。

虽然有人给了鞭子,但廖轻儿怎么说都是王府的人,宋王爷在这儿呢,他们哪里敢随便动手。

只见宋锦辰将鞭子放下了手。

当场给了廖轻儿一封休书。

“即日起,你与我宋王府再无瓜葛。”

第33章

此书扔了出去。

鲜红的大字,看得周边的人无一不讶异。

竟然有机会看到达官显贵的热闹。

“当场休书,哈哈哈,这个侧妃真的是奇耻大辱。”

“我若是她,现在恨不得一头撞死好了。”

“不,这个女人才不会去撞死,她大抵会选择保命,指不定等着什么时候东山再起呢。”

“这恶毒的妇人,死不足惜……”

说着,几个妇女从人群之中站了出来。

带头的那个气势十足,道:“宋王爷,吾乃前任侍郎之妻,这毒妇害我丈夫克死,女儿自尽,如今此女已然不是宋王府上人,是否能交由我等,好好报一报当日之仇。”

廖轻儿被高剑反复从水缸里捞出,已经没了力气。

一听到是前任侍郎的妻子,全身打了一个机灵。

她连忙将地上的休书捡了起来,撕成了粉碎。

然后跪在了地上,朝着不远处的男人苦苦哭诉:“王爷,王爷,妾身真的什么都没有做,您不能如此,妾身冤枉,冤枉的啊。”

廖轻儿挪着膝盖,朝宋锦辰爬了过去,抓住了他的裤脚:“王爷,都是有人污蔑我,有人污蔑我……”

这个时候柳芳白从门内走了出来。

他一身傲气,睨着眼看廖轻儿。

“污蔑吗?本官说的话,也算是污蔑吗?”

柳芳白是出了名的为人清廉,在这一带的口碑十分好。

百姓看了,都得称一句“好官”。

柳芳白的现身,无一不证实了廖轻儿的无度。

“证据呢?没有凭证,那都是污蔑。”

廖轻儿还不死心,还妄图想扳回一城。

但柳芳白嘴角勾起了笑容。

立即朝着孙亮挥了挥手:“她既然要证据,就给她证据罢了。”

和廖轻儿一同在柳芳白身边当丫鬟的丫头说:“就是廖轻儿当初教唆柳大人做了那些事,并且被我发现她假装当做宋王爷的救命恩人之后,就将我毒哑了,并且将我推进了火坑里。”

住在寒池附近的村民婆婆说:“当初将这位王爷送到我家去的才不是这位侧妃,是另外一位貌若天仙的丫头,这位侧妃趁着当时王爷眼睛看不见,强行将人带走了。”

便是雍亲王身边的管事也来了:“雍亲王一世英名全部被这位宋侧妃给毁了,亲王爱慕侍郎女儿,只是邀请她来吟诗作对,岂敢有任何越矩之事,反而是这毒妇给侍郎女儿吃了那种药物,才让侍郎女儿误会,没了那一条性命,还连累了侍郎,雍亲王苦不堪言,整日以泪洗面,现在也是郁郁不得,病床久已……”

这些都是人证。

至于说物证,早早的就放在了京城的宗人府内了。

就等着廖轻儿什么时候回京,将她好好判判。

宋锦辰冷漠的看着面前的女人,一脚将人踢开了。

便是将那鞭子直接交到了高剑的手上。

“这女人,死不足惜,悠着点,别让她死太早了。”

一言落下,那侍郎妻子已然冲了上来,拿了鞭子,一下下的抽打在了廖轻儿的身上。

第34章

廖轻儿被打的皮开肉绽。

侍郎妻子每一鞭子都下重了力道。

就是一旁看热闹的百姓,都被廖轻儿的所作所为而不齿,纷纷唾骂。

廖轻儿的衣服被人扒下来,当街赤身被羞辱。

她身上没了一块儿好肉,脸上更甚。

那皮开肉绽,看得人心惊,也看得人心下畅快。

便是天色黑暗的情况之下,那侍郎妻子才作罢回去。

留了廖轻儿一个人躺在柳府之前,哪儿也不敢去。

??γβ

柳府门前还是有人把手的,如果有人可能会要了廖轻儿的性命,侍卫会出来制止。

但如果不在柳府之前,廖轻儿的生死可就是未知了。

廖轻儿就只能守在那门前,等着第二天一早,由高剑带领着廖轻儿直接去了京城。

……

花樱醒了之后,一直在院子里没出来过。

花乾时常去看望她。

每每前去,手上必定会带来各种各样的好玩意儿。

吃的喝的玩的。

有闹市上买的。

有御前赏赐的。

还有些是从山头上摘下来的。

总归,但凡花乾觉得娘亲可能会喜欢的东西,都一个不落的弄回来了。

每次回来,身上也总是脏兮兮的。

但他不在意:“只要娘亲开心,我做什么都值得。”

他盼了这些年,终于等到人醒来。

就怕她有哪一瞬的不悦。

前半辈子娘亲受太多的苦,后半辈子,花乾要好好孝敬娘亲。

“娘亲,你看着梅子酒,甜不甜,香不香,但是你不能喝太多哦,这个伤身,师傅说了娘亲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需要一段时间休养的。”

花樱对话痨儿子总是笑眯眯的:“是是是,一切都听乾儿的。”

花乾给花樱拿了一枚桂花糕,且说:“这桂花糕给娘亲,娘亲若爱吃,儿子明日再弄些过来。”

花乾吃了一口桂花糕,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花乾小心翼翼的问:“娘亲,怎么了,是不是不合口味?”

花樱摇了摇头,又去端了一杯梅子酒。

酒香四溢,口味香甜,让人爱不释手。

这曾是她最爱的味道。

但数年没有喝过了。

应该是从嫁进宋王府之后,就没有再品尝过了。

偶尔,她也在想念这个味道。

花乾将梅子酒喝完,又将桂花糕吃了一整块,心里的酸楚不知道如何去表达。

往事历历在目,鲜红诸多感叹。

她将孩子拥在了怀里,却是问:“娘亲现在无用了,日后要靠乾儿。”

花乾很坚决的说道:“娘亲放心,儿子一定是男人中最靠谱的。”

“嗯?”

“现在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对娘亲好,都是有目的的,只有儿子对娘亲的好,是无私的,所以娘亲一定要相信儿子。”

花樱笑了笑,点了点头。

“我当然相信乾儿的。”

只是她又撇了一眼桌上放置着的梅子酒和桂花糕,神思又一次飘远了。

花乾从口袋里面拿了药丸子给花樱道:“娘亲,吃了吧,这个药对你身体好。”

“嗯。”

“药苦,再吃点儿蜜饯吧,这个杏仁儿甜的很。”

第35章

花乾从花樱的院子里面出来,都会回到客房。

宋锦辰都在那瞪着他。————————————————————

本文档只用作读者试读欣赏!

请二十四小时内删除,喜欢作者请支持正版!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更多资源请加入Y.B团队,详情请咨询上家!

————————————————————

他一进屋,就翘起了二郎腿。

“你今日表现不错,娘亲对桂花糕爱不释手,你的梅子酒她也喝了好几杯,东西虽然喜欢,但是不见得开心,反而多了些许的愁苦。”

宋锦辰听着,眉眼落寞了一瞬。

这个时候高剑从屋外走了进来。

手上拿着的是布匹和上好的珠宝首饰。

“王爷,这颗东海夜明珠从京城最好的铺子里拿的,本来公主已经定了,但是我率先了一步,给它拿了,不知道公主会不会怪罪。”

宋锦辰看着高剑手上的东西,道:“将东西放下吧,你再去京城酒酿加弄点梅子酒以及米酒各种果酒,她……爱喝,还有糕点坊里的,各式各样都来一份。”

高剑点头领命。

才风尘仆仆回来的人,这一会儿又是出去了。

花乾看着那些珠宝收拾,满脑子的疑问:“渣男,这些东西又有什么用,娘亲才不会喜欢,我师父府上这些东西可多了,也没见我娘亲戴什么在身上。”

宋锦辰看了一眼花乾,淡定十分:“那是因为那些东西是你师父送的,不是本王送的。”

花乾挑了挑眉头:“你还挺自信。”

宋锦辰应了一声:“和你像。”

花乾不喜欢这个男人,但奈何这个人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有些东西格外强大,譬如遗传。

就是他现在讨厌这个人的基础上,竟然还希望他能够被娘亲原谅。

所以才会将他带来的东西一件件的往娘亲院子里送。

“我说了,你和我师父是公平竞争,你千万不能因为我的关系绑架我娘亲和你和好。”

“你放心,我才不是你师父那样厚颜无耻的人,依仗着自己是你娘亲的救命恩人,就缠着你娘亲不放。”

听闻,花乾的心思也沉了沉。

“你说得对,我不光要防你,还要防我师父,我娘亲那样一个善良的人,肯定受不了被师父死缠烂打的。”

说完,花乾就跑了出去,去找柳芳白。

书房里柳芳白正在作画。

画上,毫无疑问画的是花樱。

花乾的到来,让柳芳白一个没留神,多画出去了一笔。

他皱了皱眉头,狠狠的瞪着花乾。

“你个臭小子怎么突然跑来了,不知道为师很忙吗?”

花乾指着柳芳白的鼻子说道:“我是来和师傅说一件事的,切莫以救命之恩的身份要挟我娘亲,就算我娘亲真的答应与你在一起,我也不会认你的。”

柳芳白哼了哼鼻子:“你师傅我就像是这样的小人?”

花乾双手叉腰:“难道不是吗?这事儿你又不是没有做过。”

柳芳白一气之下,将桌上的毛笔扔了出去:“我让你没大没小。”

花乾朝着柳芳白摇了摇屁股:“哼,打一个臭屁给你吃。”

柳芳白拿了书本就砸了出去。

花乾一个侧身闪躲开了。

“我就说吧,我娘亲肯定谁也不会喜欢,她最喜欢我,你们呐,都是自作多情,白费一场功夫。”

第36章

陌然看着桌上的桂花糕和梅子酒,以及放置一旁的花樱画像,轻轻叹了一声。

“若是从前,主子到底是怎么也看不上柳大人这一封画像的吧。”

陌然说着,想到了过去的种种。

花樱没回应。

陌然继续说:“这些年,我是看着柳大人对主子的心意,他至今未取,至今没有一房妾室,也没有任何通房丫头,十年前那个浪荡子,在将主子带回家之后,再也没有过那些放荡不羁的行为了。”

她因为已经嫁给了孙亮。

从孙亮口中也得知了许许多多有关柳芳白的事情。

柳芳白从小就父母双亡,从小又是各项能力突出的佼佼者。

谁都觉得他该是一个英雄,而后他也没有辜负家族的期望,将整个柳家撑了起来。

若说这辈子最大的一个坎坷,莫不过是花樱了。

可以说柳芳白一见花樱误终身。

孙亮在陌然身边说了许许多多有关柳芳白的好话。

陌然想说,但是在花樱的面前也都闭嘴了。

她不想让自己的想法去左右花樱的决定。

主子是自由的,没有人愿意强加给她任何要求。

花樱看着画作上栩栩如生的自己,对陌然道:“柳大人现在在哪里?”

“在比武场吧,和将士们比划着。”

“方便带我去吗?”

陌然点了点头:“柳大人说了,主子也可以去任何地方。”

“嗯,好。”

……

比武场上。

柳芳白在现场指导将士。

将士们训练有素,马步扎的齐齐整整,步伐姿势统一。

军中气势不容小觑。

花樱从马车上下来,一眼就看到了在比武场内的柳芳白。

他一头的白发,略显虚浮的身躯,看得花樱眼前一动。

醒来之后,她也不是没有见过柳芳白。

只是今日看,好似又憔悴了些。

“花樱,你来了。”

他连忙让人安排了座位:“路上累了吧。”

花樱摇头:“没有,不累。”

“是有什么急事吗?”

花樱点了点头:“我想,离开了。”

柳芳白面色一愣,随后也明白了什么意思:“是想和宋锦辰一起回京了吧。”

他有这个预料,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明明她醒来才不过半个月。

柳芳白轻叹了一口气:“花樱,我尊重你所有的选择,我虽然不喜欢宋锦辰,但我看得出来,他是一个有担当的人,这一次之后必定会对你好。”

花樱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道:“我很高兴你能理解。”

“嗯,什么时候走,我安排人给你准备离去的行李。”

花樱摆了摆手:“不了,我走得急,也没有什么好准备的,打算今晚走吧。”

“这、也不用这样快……”

花樱浅浅一笑:“这些年,感谢柳大人的救命之恩了,也感谢柳大人对乾儿的培养,乾儿被教导的很好。”

“我希望我走了之后,柳大人能够依旧像从前一样对待乾儿。”

柳芳白愣住:“你是说,你走不打算带走乾儿吗?”

“嗯,不带了……”

是不能带走,也带不走。

第37章

她命不久矣。

从冰棺里醒来的那一刻,她就已经知道了这个结果。

只是这个结果,旁人并不知。

所谓的起死回生,不如说是回光返照。

她在冰棺里吊着最后一口气,看到了孩子的成长,安安静静的过了这些年。

她已经很满足了。

如今醒来,看到了恶人有了恶果,乾儿那样乖巧和懂事。

她还要奢求什么呢。

只是自己若再去世一次,伤痛的不过也是周边的人罢了。

从比武场离开。

花樱对陌然说:“去山海楼帮我准备一桌饭菜吧。”

陌然问:“主子是想……”

“邀请宋王爷来吧。”

陌然按照花樱要求的做了。

陌然已经许久没有见到宋锦辰,这一次的见面,她没有给宋锦辰好脸色。

宋锦辰见到陌然,却是十分的欣喜。

“你家主子找我?”他连忙问。

陌然说了山海楼的包厢。

宋锦辰一改往日的阴郁,连忙将自己梳洗打扮了一番。

因为这上下都是柳府的人,高剑又不在身边,他手脚自从和饕餮大战了之后,就不太灵活了。

所以,他只能找花乾帮忙。

一番梳洗之后,花乾也点了点头:“有点人模狗样了,之前还以为你只是个乞丐。”

“我娘为什么要和你吃饭,我师父都没有和她吃过饭呢。”

宋锦辰看着镜子,笑:“因为我在你娘心中有特别的位置。”

花乾吐了吐舌头:“就你一个绝世大渣男,还想在我娘亲心中找位置,你脸皮真的比城墙还厚。”

宋锦辰没有丝毫的脾气,内心激动的对花乾说:“儿子,过来帮我穿鞋。”

他腰部受伤了,蹲不下去。

花乾不愿意。

宋锦辰说:“让你娘亲等我时间长了,该不高兴了。”

花乾咬了咬牙:“你就知道威胁我。”

“谁都有软肋,我们的软肋是一样的。”

都是花樱。

花乾帮宋锦辰将鞋子穿好。

他便迫不及待的上了外面的马车,一路上都期待着和花樱见面的那一刻。

他摸着手上的一串珠子,那是他亲手制作的。

因为当初花樱的一句戏言。

“你娶我的时候,要亲手给我做嫁妆,我不要现成的珠宝首饰,我要东海的明珠,要冰山上的黄金,还要塔院里的翡翠,所有的奇珍异宝你都弄点儿来,给我做成一串手链,放置在你亲手绣好的手帕里面。”

他手上的那串手链,完全按照花樱的要求做的。

至于那些珠宝,也确确实实收集了十年才寻觅而来。

至于手帕。

他也绣了十年。

不是一块帕子绣了十年。

而是绣了十年的帕子,他将最好的那一块儿拿了出来。

包裹着这一串珠子,他眼中升起了一丝丝的希冀。

来到山海楼下,宋锦辰在马夫的搀扶下来。

他跛着腿,一步步上楼。

每动一步,木制楼梯都会发出一下声响。

声响敲击着他的心头,他的双眼逐渐发起了热。

在小厮的带领下,他来到了包房的门口。

门打开,花樱就在其中正位上坐着。

第38章

这是他梦里梦见过无数次的人。

和梦里一样,她端庄贤淑,貌美如花。

十年过去了,他脸上已经多了许多细纹。

但是花樱,没有一丝丝的变化。

甚至比十年前的她,还要光彩夺目。

他双眼红了,再也没能抑制住自己的心情,泪竟是落了下来。

“坐吧。”

花樱的声音,温温柔柔的。

听得他心头一暖。

他走近,坐下,花樱给他倒了一杯酒。

“喝点。”

他点头,端起酒杯,一口饮下。

他说:“对不起,这些年,你受苦了。”

花樱浅笑,摇摇头:“没有,柳大人将我照顾的很好。”

听到柳芳白的名字,宋锦辰-心下微微一沉。

“嗯,他是不错的人……”

“这些大概都是你爱吃的,尝一尝吧。”

宋锦辰看着桌面上的菜品,都是他曾最喜欢的。

“我没想到,你还记得。”

“嗯,有些事情是刻在心里的,想忘记也不太容易。”

他们相识数年,数年以来,都是她在照顾他。

也是这十年的独处,告知了他到底是什么废物。

“樱儿……”他想祈求她的原谅,但是又有何颜面呢。

“吃吧,吃完了,你便离开这儿吧。”

这一句话,戳痛了宋锦辰的心。

“是以,你已经……决定了吗?”

花樱只是浅笑,并没有回答。

宋锦辰轻轻叹了一声,到底是明白了这话里面的意思。

“嗯,我会听从你的话,尽快离开这儿……”

饣并

“今晚吧。”

花樱说。

宋锦辰的心紧了紧,内心多么的失落,他面色也只是平稳的回应着:“好。”

————————————————————

本文档只用作读者试读欣赏!

请二十四小时内删除,喜欢作者请支持正版!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更多资源请加入Y.B团队,详情请咨询上家!

————————————————————

一顿饭,却是无言了。

反而是花樱提了提京城的许多好吃好玩,开导了宋锦辰。

宋锦辰明白花樱的苦心,配合着。

饶是这一桌饭菜,他吃不进了,也全部吃掉了。

他不想负了花樱的款待。

“王爷,请便吧。”

眼看外面日落,花樱起了身。

宋锦辰一双眼,迟迟无法从花樱的身上移开。

良久,他从胸口的位置,将那手帕拿了出来,交递到了花樱的手上。

“这是赠送与你的,十三年前,我就答应了给你的,如今……便送你做嫁妆吧。”

他没办法成为花樱心中的那位良人了。

到底也想成为帮她幸福的一个。

她的幸福,他给不了,他就帮助她守护着。

“柳芳白那个家伙若有对你不好的地方,你尽管和我说,我一定帮你教训他。”

他说着,笑了。

笑着笑着,眼眶又一次红了。

他转身离去,走的迅速。

他怕克制不住自己的心情,会做出一些事情来。

他上马车,让马车第一时间调转去了京城。

……

花樱打开了那手帕。

手帕里面每一个珠子都闪烁着熠熠的光芒。

她突然想起那年在樱花树下,自己说的话。

“你若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就去寻觅这世间的宝贝给我,让我原谅你吧。”

他问我:“你可真好哄,珠宝首饰就够了。”

花樱特意加了难度:“你以为就一种珍品吧,我要各种各样的,这可不好找,可不好找了。”

宋锦辰拥她入怀里:“你且放心,我对不起任何人,也不会对不起你!”

第39章

宋锦辰前脚离开,花樱便后脚离开了柳府。

她走时,瞒着所有人。

花乾不知道,陌然也不知。

柳芳白怕自己情绪会崩溃,人没来。

孙亮将花樱送往了门外,道:“花主子,又何必呢。”

花樱轻吸了一口气:“又能怎么办呢,总不能让大家再一次伤心的。”

她命不久矣。

再也没有回天的可能了。

这事儿,她就告知给了孙亮一人。

是以,唯独孙亮是一个口关紧的人。

也是真心为所有人好的人。

孙亮叹道:“主子,一个人在外,该如何照顾自己呢。”

花樱不怕:“莫担心我了,帮我照顾好他们吧。”

照顾好柳芳白、花乾、陌然……

孙亮点了点头。

将人送去了城门之外,等着花樱的马车走了许远后,他才折回了柳府。

花樱坐在马车之中,涌了一口血出来。

她连忙服用了药,但胸口的疼痛并没有得到缓解。

她对车夫道:“去找驿站歇一会儿吧。”

车夫没有回应,只是抽打的鞭子更狠了一点,马车跑的也更快了一些。

等达到驿站的时候,花樱已经晕了过去。

车夫将人从马车上抱下来。

小二上前询问:“客官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呀?”

“住店,要上房。”

“好,这边楼上请。”

他跛着脚,一步步的将人抱去了楼上。

小二准备了热水,还准备了饭菜送进房内。

他让小二另外去请了大夫。

大夫来,摸脉诊断。

“夫人这是……哎……”大夫也没有多说,只是开了两幅止疼的药给车夫。

“且这样抓药吧,只能说能活一日是一日,夫人全身器官都在衰竭,没了希望,除非大罗神仙降世了,节哀顺变……夫人想吃什么玩什么,只管随她去就是了……”

送走了大夫。

车夫望着床榻上的人,迟迟不能移开眼睛。

明明如此貌美的女子,哪里有一丝丝衰竭的样子。

等他将头上的草帽拿下来,将遮挡面容的布巾扯下,宋锦辰的那张脸面便出现了。

“樱儿,此生便是天涯海角,我也会随你去……”

“你的病,我会帮你治。”

“别怕,我一直在。”

花樱迷迷糊糊之中听到有人说话,但话语并不真切。

等翌日起来。

她又一次坐上了马车。

马夫低沉着声音问她:“去哪儿?”

她思考了许久,脑子里满是十三年前的那颗樱花树。

“江南小巷,河边樱花杨柳……就去江南吧,我想去看看……”

看看樱花,也是看看过去的记忆。

……

河边书院里,一个青年书生拿着书卷阅读,看到国家正面临敌军扰乱之时,竟是想着弃文从武。

不过是路过书院的花樱,凑巧听了他一番装饰豪言,便是鼓动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这书生好有意思,竟也二话不说脱掉了那一身学生服,而是去了武馆学了一身本领。

能文能武之际,他却是上了战场立了大功,让外敌不敢再侵犯国土。

他回来第一件事,便是朝着那花家求娶女儿。

“我护她一生,若有违背,孤苦无依终生……”

是了,这终生,再无了依靠。

夕阳下,马车慢步……

本文所有内容来自互联网,如有侵权/不实内容请联系我们删除,联系邮箱postusb@foxmail.com

发布者:缘分,转转请注明出处:https://www.bjxdyg.com/baike/279610.html

(0)
缘分缘分
上一篇 2023年 7月 8日 上午5:22
下一篇 2023年 7月 8日 上午5:48

相关推荐

  • 电脑开机键是哪个(电脑开机键是哪个键)

    最近,许多网友对电脑开机键是哪个产生疑问。当然也有一部分网友想弄明白关于电脑开机键是哪个键,泰缘号(www.bjxdyg.com)已经为你找到了相关问题的答案,接下来和我们一起看看吧,让我们一起来探索一下,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使用台式机的朋友应该对主机的机箱不陌生吧,那么大家有没有遇到过电脑开机按键或者重启按键坏了呢??按键坏了就比较的烦人了,对于没有电脑…

    2022年 9月 27日
    29200
  • 漓江旅游攻略必去景点(漓江景区游玩攻略)

    旅游君送福利啦 美丽南方?紫薇庄园木屋别墅免费住! 详情戳 ?? 如果你的假期还不知道去哪儿玩, 不妨看看这份阳朔十一攻略, 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以风景秀丽著称的阳朔县,位于广西壮族自治区东北部,桂林市区南面。境内有奇特的山峰2万多座,大小河流16条,自然景点110多处,总称:“山青、水秀、峰奇、洞巧”,为天下四绝。其中漓江流经阳朔县境56公里,两岸奇峰…

    社会百科 2023年 6月 4日
    27600
  • 夸人漂亮的词(夸人漂亮的词语男生)

    各位亲爱的书友,晚上好,感谢大家准时在晚上的8点打开XM电台收听我为大家带来的“奔奔夜读人”,今天我们一起来讨论的话题是“如何形容人漂亮?” 说到形容人的漂亮,大家想到的词语多是: 亭亭玉立、秀色可餐、婀娜多姿、国色天香、闭月羞花、花容月貌、出水芙蓉、如花似玉、沉鱼落雁、明眸皓齿、绝色佳人、艳色绝世、我见犹怜等词语,我在第一时间看到这个题目时想到的第一句话是…

    2022年 9月 23日
    24700
  • 净利率与毛利率有什么区别(毛利率和净利率一般差多少)

    在对一只股票进行基本面分析时,利润可以说是必看的一项,因为利润是股票基本面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之一。不过,利润也分为好几种,比如毛利润、净利润和扣非净利润等,这几种利润有什么区别呢?哪个比较重要? 毛利润、净利润和扣非净利润的区别?毛利润是销售收入减去销售成本后得到的利润。因为每家上市公司基本上都会有自己的业务收入来源,这些收入就是营业收入,在减去开展这些业务花…

    2023年 3月 26日
    15200
  • 怎么查不是自己名下的车辆违章(怎么查不是自己名下的车辆违章记录)

    昨日 平台发布文章 《如何通过网络平台处理交通违法?》 引发市民广泛关注 (点这里复习) 那么 车辆所有人与使用人不一致 能否通过“交管12123” 处理交通违法、缴纳罚款? 类似情况较为常见 今日解读 “交管12123”APP备案 非本人机动车的 备案规则及业务流程 并就热点问题答疑解惑 敬请关注分享~ 备案规则 1.只允许备案个人名下或单位名下非营运机动…

    2023年 3月 15日
    18900

发表回复

登录后才能评论

联系邮箱

postusb@foxmail.com

邮箱咨询: QQ交谈

邮箱:postusb@foxmail.com

工作时间:周一至周五,9:30-18:30,节假日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