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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花语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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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原著与电视剧有出入
十年后才懂:
这三任原配“皆不得善终”,才是对人性最大的讽刺。
父母爱情,其实更像是一场独属于“城市女人”与“农村女人”之间的对比。
而这其中,更不乏对人性撕扯中的思索与深究。
城市女人与农村女人
无论是书中还是剧中,都有三个典型的农村女人代表:
张桂兰,张桂英,王秀娥。
而这三个女人最后的结局,无一善终,即便是有了消息,可最终也是落得个孤苦半生,魂归他乡的结局。
她们,其实才是那个大时代下的缩影。
最先改变的,是来到岛上跟随兄嫂讨生活的江德华。
江德华虽然是农村女人,可在岛上那么多年,她早已脱离了原本的大环境,经过安杰的“改造,”她早已不是一个“纯粹”的农村女人了。
从江德花到江德华,不过寥寥几年岁月,便将曾经的一切都磨尽了。
江德华其实更像是大环境迁移下,农村走向城市的女人的典型代表。
在这个过程中,她也如同自己的哥嫂一般,在潜移默化中逐渐被改造,甚至成为了她前期并不想成为,乃至讨厌的人。
从一开始的聒噪,烦扰,甚至是听墙角添堵,再到跟着哥嫂上岛,从目不识丁到一张口就能说出成语,即便江德福和老丁嘴上说着的话的没文化,可他们也不得不承认,江德华中间过程的变化,太大了。
她再也不是那个张口闭口只知道向着哥哥的井底之蛙,也不是那个只知道耍小聪明一心给嫂子添麻烦的人了。
因为,人一旦改变,便不会再轻易回到原点。
事实上:
同时期典型的人物,首当其冲应当是安杰的邻居王秀娥。
王秀娥是那个年代下“童养媳”式的家属,封建糟粕的受害者。
作为同时期的女人,她的身上更多具有悲剧性的色彩。
王秀娥的死亡,是令人感到遗憾的。
如果没有那场意外,安杰再见到王秀娥想必会是惊喜的。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来到岛上之后,安杰自认为自己连这种苦都吃了,又怎么会抵不过比王秀娥还没素质的人?安杰虽然对现有的生活有所计较,却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
无论是在曾经有过嫌弃的王秀娥身上,还是隔壁目不识丁却帮着她挑水赶走来捣乱小孩儿的张桂英身上,她都是心存感激的。
王秀娥是没有知识没有文化,但在江德福去岛上的那两年,却是实实在在照顾好了安杰的。
王秀娥的悲哀之处,在于她的那“不可反抗”的命运。
她如果真的有知识有文化,老丁就真的不会嫌弃她了吗?
很明显,老丁想要的,是那种有美貌有知识有文化甚至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女子,但这很大程度上,其实是不能满足的。
这其中总是有无数种可能。
人总是喜欢这山望着那山高。
从农村到城市,从婆婆到丈夫到孩子,王秀娥一直都在围绕着这个家打转,到最后,就连她的死亡都是那样的可悲,既让人觉得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王秀娥的死亡,让人既觉得心凉,也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德国诗人海涅说:
“生活是痛苦的白天,死亡是凉爽的夜晚。”
可对于王秀娥而言,就连这样的夜晚,她都是没有机会体会到的,因为,她的死亡是痛苦的。
任何一位经历过分娩的女性,都会了解其中的痛苦,更何况,王秀娥去世的时候,是因为难产去世的。
她属于那个年代大多数社会下的女性。
而张桂英则又是另一类人。
她是年代下典型“农村好女人”的代表,妇救会主任,没知识没文化,但格局够高。
嫁夫从夫,但不同的是,她在待人待事的眼光上,往往比周围同类型的其他女性要来的更高些,比如在安杰第一次上岛时她无怨无悔没有任何理由,就愿意去帮助人家,去为了好朋友德华的婚事讨公道,凡事,她的心中其实都是有一笔账的。
可这是张桂英最大的好处,也是最的坏处。
不是所有人在待人接物上,都能够有安杰和张桂英的眼光的。
可安杰会为了自己好好活着,她永远明白过度奉献会让自己劳心劳力还不讨好,所以才会被江德福评价是“勤劳不朴实,任劳不任怨,美丽不善良,”所以选择了一定程度上的自私,好好爱爱自己;可张桂英却为了家和孩子还有朋友操碎了心,为着自己的孩子,为着自己的丈夫,在这个过程中,她选择了过度奉献自我,也燃烧了自我。
人往往从身份上来进行区别交往。
但在张桂英这里,却并没有分得那么清楚。
可再说句不好听的,很多时候,人无底线的善良和容忍会是一种原罪。
张桂英的死亡,令人感到寒心。
就像江亚菲在电话中对安杰的吐槽:
“张阿姨尸骨未寒,王政委就这么快准备另娶他人了,可真不要脸。”
辛辛苦苦大半辈子,眼看就可以退休过上好日子了,却在最后的关头,就这么忽地一下没了,对于无论是对于身边的孩子还是亲人朋友来说,都是令人感到哀戚的。
张桂英是最典型的年代“奉献式”人物代表。
可王振彪的虚情寡义却并不与她相衬,剧中张桂英是那么地厚道,而王振彪则更像是安杰所说的那样,像是一个“投机分子。”
这样一个敦厚可亲的女人,和这样男人的结合,其实背后所蕴含的东西,内在所要思考的背景原因,其实远比我们所想的还要多。
最后一个,则是江德福和江德华口中“不守规矩”的张桂兰。
张桂兰是那个年代之下,“不守妇道”的典型。
可细思极恐的是,她真的是“自愿”去成为那个不守妇道的人吗?
在那样只靠着“眼见为实,”乃至靠着人口传递讯息的时代,任何消息传递流出,都带着一定的不确定性。
而书中的江德福自己也承认,其实对于张桂兰,更多是有愧的。
我母亲跟你父亲结婚时按家乡风俗大你父亲许多。你父亲刚结婚没多久就跟着路过我们村的老六团走了,这一走就是五六年没有音汛,不知是死是活。我母亲守了五六年的活寡,作为女人,你应该比我还清楚这里头的苦衷。后来,我母亲跟我的父亲也就是你的大伯好上了,不幸怀上了我。正好这当头你父亲我的叔叔不声不响地回来了。你父亲很快就发现了我母亲肚子里的我,虽然我母亲一口咬定我是他的但这是骗不了你的父亲的。你父亲左猜右猜前疑后疑,就是没猜到在同一个院子里住着的我的父亲你的大伯也就是他的亲大哥身上。你父亲一怒之下,把我母亲赶出了家门。那个时候赶走一个女人是件很容易的事,甚至连休书也不用写了。
这是独属于张桂兰的困境。
一个名声坏了的女人,苦守活寡,在丈夫回家没多久后,就被赶回了娘家,就连一封休书都没有,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她又是如何带着一个孩子,忍受闲言碎语就那么活下去的呢?
何况,当年的事,真的是她主动的,还是她“被主动”的呢?
其中的不确定性太多了,也太过无从查起了。
她们的死亡和离去,并没有太过浓墨重彩的描写,也没有太多大场面的激烈碰撞。
有的只是悄无声息的话音,和不经意间靠着一句又一句的话语传递下去的讯息,那么自然,那么平静。
而剧中这三个人的身上,也都多少带着点“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感觉。
农村男人的两段婚姻
俗语有云: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趋利避害往往是人的本能。
书中除却上述三个女性代表之外,也有三个典型的农村男人的代表:
江德福,老丁,王振彪。
这三个人都有一段典型的农村婚姻。
第一个率先做出改变的,是江德福。
对于江德福而言,他是有着充分正当的结束这段婚姻的理由的。
因为他亲眼看到了张桂兰的“不守妇道”和婚内出轨,所以,在一定程度上,他有了充分结束这段婚姻的理由。
而安杰,就那么在舞会上闯进了他的眼里。
所谓的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江德福自己也是承认这句话的。
可真正有那么一个人闯进你心里的时候,你的的确确是有被击中的感觉的。
于是,在以后的日子里,江德福就那么按照他预想的样子,就那么顺理成章地娶了安杰,成了家。
然而,当江德福认为日子就这么安安生生地过下去的时候,江昌义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
原著里,江德福未必完全没有碰过张桂兰,因为,书中江德福对她的态度是“愧疚,”乃至在见到江昌义那个孩子之后,甚至都有些许“糊涂。”
我母亲回到娘家生下了我,含辛茹苦把我养大,在她死前她把一切都告诉了我。她没让我去认那个依然活肴而且就在眼前的亲爹,而是到你家冒认了你的父亲。我的长相把你父亲都搞糊涂了,他甚至相信了我是他的儿子,虽然他在心里一直犯着嘀咕,但他毕竟是把我认下了。你的父亲很厚道,他脑袋怎么就不稍稍再拐点弯?世界上像叔叔或舅舅的孩子很多很多,你说是不是?
原著里,最终江德福将江昌义送去历练,为他某一个好前程,其实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在弥补当年自己的愧疚之心。
因为,即便他再如何知道自己是个受害者,可他自己也心知肚明,造成张桂兰如今这种结局和难堪局面,自己当年也是有责任的。
而这还是有点良心有分寸的。
其次是老丁。
在安杰与江德福这对郎才女貌的邻居强烈的对比之下,老丁心中难道就没有那种想法吗?
可老丁心中再如何想,但他终究是一个有底线有思想的人,是一个还算有良知的人,却也不敢真正将这种想法付诸于行动。
是以,即便他再如何讨厌王秀娥,却还是尽了自己的婚姻责任,并没有选择同王秀娥离婚,而去另寻新人,而是再次同她生下了一个又一个孩子,继续过着这凑合的婚姻。
如果你质疑他为什么会过这种凑合的生活,那我只能回答你:
因为老丁本身,就是一个凑合的人。
所以,当他同葛美霞恋爱后为了家庭和前途选择退却,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选择一挑再挑,会为了名声来“检验”吴医助,也会为了生活妥协而最终选择江德华。
老丁这个人,其实更像是我们日常生活中的人。
只是,当一个人以影视人物形象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们会不自觉放大人物的缺点,所以也才会有了对这个人物一次又一次的审视。
人生难免会有遗憾。
老丁只是个传统意义上的俗人,任何人在面对能够改变命运的机会时,都会下意识地去选择最有利于自己的一方,这其实更符合人性的选择。
于是乎,我们也可以看到,老丁的结局,在一开始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注定了。
而王振彪则更符合他一贯“损人利己”的作风。
无论是在工作上还是在生活上,他的虚伪乃至无情,都可以说是随处可见。
为了注意影响,把孩子送回老家,为了升迁,处处诋毁他人耍手段,为了能尽快娶到葛美霞,用尽了计策,甚至都不顾亡妻去世,尸骨未寒,这样的一个男人,本身就带有一种功利性和自私性。
在这其中,人性功利,乃至阴暗的一面,都被显现的淋漓尽致。
事实上,这种特殊的婚姻情况,其实是有“原型”的。
毛主席就曾在中国共产党七届二中全会上的讲话中也指出:
“务必使同志们继续地保持谦虚、谨慎、不骄、不躁的作风;务必使同志们继续地保持艰苦奋斗的作风。”可是,一些干部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他们开始急急忙忙地“换老婆”。
在这个过程中,这三个人其实更像是时代缩影之下的典型案例。
江德福的有良知,老丁的荒唐,王振彪的无情,都在他们的婚姻中各有体现。
这三类不同的人,在一定程度上,都多少向我们展示了那个时代的人。
对于原本的妻子,他们或多或少都在一定程度上有多疏离,嫌弃,乃至厌恶。
其实这三个人的两段婚姻,向我们展示更多的,是人性。
人心的变化万万千,无论是在岁月的长河还是历史的洪流中,都已经太早向我们预警关于人心万千变换的结局,能坚持本心一如当初的人又有多少?
任谁都不愿意去赌,尤其是拿本身的利益和前途去押注下赌。
因为,这本身就是一场关于人性的豪赌。
关于人性的思索和探讨
原著中,作者其实更多了几分人性的思索和探讨。
那更像是一个时代的女性之殇。
原著中的一段内容,作者甚至旗帜鲜明地表示了对农村女人的同情:
尤其是作者本人和江昌义的那段对话。
哈……对!我母亲是自找,谁让她不守妇道与大伯哥通奸呢?但如果她守了妇道不与我父亲通奸,你父亲回来就不会休掉她吗?你父亲肯把一个裹小脚的一个大字不识的农村女人带进城市去吗?你说,会吗?
我久久无语没法回答。我想这个问题也不该由我来回答。
作者将某种隐匿的可能和猜测,乃至现实的状况,都写在其中。
无论是等同时代之下,舆论对女人的倾轧,还是当时对人性的批判,都在这段对话中体现的淋漓尽致:
他肯定看出了我的心思,又耿耿于怀地接着说下去一一城市女人真叫绝!她们看不起农村人,管农村人叫乡巴佬,但一旦这些乡巴佬男人出人头地了,城市女人们又不肯放过他们,蜂拥上来统统把他们俘虏过去,抢走原来该属于农村女人的一切。你母亲就是其中的一个。
在成功改变自己的命运之后,他们都更加自然而然地去选择了一个更好的前途,无论是在仕途上还是在婚姻上。
江德福是如此,老丁是如此,王振彪更是如此。
从本质上来说,其实这是一场人心和情感质量之间的较量。
不过是在最初选择之时,赌对了人,却未曾真正看清对方的心,有了感情,却未能承受背后的重量。
人心如刀。
可每个人,也都希望能够遇到那个满心都是自己,满眼都是自己的人。
毕竟,人之所以为人,就是他有着令人憎恨也令人热爱、令人发笑也令人悲悯的人性。
写到这里:
惟愿你无论是最初的抉择中,还是在日后的改变中,都能够不负自己的初心与选择。
因为,对于每个人而言,人生都是宝贵的。
爱,是具有生命性的,流动性的,具有鲜活力的。
作者:花语迟,自由撰稿人,兼具浪漫主义与理性主义,专注女性成长与情感方面的写作,励志做一个努力写作,热爱阅读的女汉子。
热爱文字之美,卖字为生,相信有一天会成就更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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